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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哄室友的时候特别会说,到他这儿,倒是语塞了,就说了一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其实闻柏苓也没有真的生气。

她小姨那边什么情况,恐怕他比汤杳还更清楚些。

联系上了,他这会儿心情也舒畅了,开着玩笑逗她:“今天不用和我避嫌了?电话不怕被你小姨听见?”

汤杳说小姨出去了,只剩她自己在家。

于是闻柏苓顺理成章地发出邀请:“没吃早饭吧?正好我也还没吃,下楼来我家,一起吃。”

汤杳有些犹豫:“......不方便吧?”

“怎么不方便,我这儿又没有什么需要避嫌的人。”

“那你等我一下,我还没洗漱,收拾好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昨晚借宿在闻柏苓家的那位朋友,顶着鸡窝头出现了。

朋友足足灌下去半瓶矿泉水,才开口问他:“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柏芪哥?”

“不是他,别人。”

“哦,我以为柏芪哥来骂你了。”

朋友理了理头发,和闻柏苓聊起他回国的事情:“倒也不用年年都躲开吧,那么多家的姑娘,你就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每年春天,家里连续两位老人过寿,总要热闹个十天半月的。

多家平日里交好的长辈们凑在一起,话题也并不新鲜,无非是谈谈生意,再聊聊各家的那点小事。

聊到最后,总会绕到闻柏苓身上,想给他牵线搭桥介绍女友。

闻柏苓顶烦这个话题。

这次尤甚,在寿宴当天晚上就坐飞机回来了,眼不见为净。

这会儿被朋友问到,他都一阵烦躁。

说当朋友还行,恋爱结婚就算了。那些人他又不是没见过,有的从小就认识,真要是来电还用等长辈介绍?

说这话时,闻柏苓忽然抬头,往五楼那户落地窗上瞥了一眼。

“看什么呢?”

朋友姓费,大名费裕之。

费裕之外号叫“废话多”不是没道理的,话是真的不少,见闻柏苓抬头看了眼楼上,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

人干脆也跑到露台来,拖了把椅子坐下,挺八卦地问:“五楼住着的,还是那孙子?”

“嗯。”

“怎么说,咱俩找他干架去?”

“......你闲的吧?”

他们说的人,是韩昊。

韩昊去年非常张扬,花重金加价买了这栋楼的五层住宅,给养着的女人住,还在酒桌上嘚瑟,说闻柏苓才住三楼,他女人都能压闻柏苓一头。

他们圈子没人搞这种幼稚把戏,难得遇见这么个神经病,像“癞□□趴脚面”,不咬人但挺恶心人的。

闻柏苓对此倒不怎么在意。

他在国外上学,回国时间本来就少,也不只有这一处房产。

之前他很少来这边住,不知道是去年什么时候开始,这边成了他最常落脚的一处房产。

不喜欢韩昊,但总住这边,这操作也是着实让人琢磨不明白。

让费裕之琢磨不明白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他拿了闻柏苓面前煮沸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问:“对了,昨晚在车库里看见的那辆小破车,你买的啊?”

“怎么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怎么突然买那么便宜的车?你们这小区,车位都比那辆车贵出个二十多万吧?”

说的是那辆白色的车。

闻柏苓笑了笑:“开着方便。”

待朋友再想问什么,他就“嘶”了一声,嫌吵,反问朋怎么这么多问题,能不能安静些。

费裕之和闻柏苓同岁,生日月份也挨的近,本来都是互相称呼姓名的,但这几天费裕之“离家出走”,借住在闻柏苓家。

蹭吃、蹭喝、蹭住,天天嘴可甜了,张口都是闻哥长、闻哥短地挂在嘴边。

听闻柏苓这样说,费裕之马上做了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能安静。

但也就安静了几分钟。

一杯茶喝完,费裕之就忍不住举起手:“最后一个问题,闻哥,您跟这儿坐一上午了,真心不觉得冷吗?”

三月初的京城,天气没有那么暖和。

杨柳还未萌生新芽,槐树更是满树光秃秃的枝干,连飞去南方过冬的燕子都还没回来,闻柏苓却在没封的露台上披着羊绒围巾,坐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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