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是被冯主任亲自送出来的,一定是没少闹。 还得是女同志啊,还得是有点魄力啊,不来这么一下子,终究是让工作组的人以为轧钢厂的领导都是面瓜呢。 而经历这么几次,机关里的人看热闹的时候也有了同仇敌忾的心,总不能老看着外面的人欺负自己人吧。 有景副厂长闹了这么一下子,众人的心里也都出气不少。 可有了景副厂长做对比,这杨厂长的形象就有些不好说了,他是正的,正应该主动跟工作组表明态度的,却是一直犹犹豫豫。 平常的工作管理中态度含糊一些都正常,毕竟是一把手,做决定要慎重。 可现在刀都抵在脖子上了,再不还手死了个屁的了。 有人说杨厂长软弱无能,有的人说他内战外行,外战不在行,也有人说他这是深谋远虑,谨小慎微,反正说啥的都有。 王敬章也是听着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这才上了楼。 看了一眼走廊里的情况,这才往景副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他可是听说了,景副厂长跟杨厂长吵着要不干了,把联合企业的工作交出去。 这个时候交出来,谁接啊! 要是轧钢厂里的人接,那也得有这个本事和资历啊,可要是工作组的人接,总得有个办事的人吧。 他想的倒是多,先来景副厂长这边就昨天他交代服务处人员不要清理大字告和配合工作组的命令做个解释。 顺便也想看看景副厂长的意图,是否真的要不管联合企业了。 这可是块儿大蛋糕,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来” 王敬章敲响了景副厂长的办公室门,听见应答声便开门走了进去。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呢,便见着了景副厂长犀利的目光,明明隔着还很远,明明景副厂长就坐在办公桌后面,可王敬章总觉得景副厂长的眼神能杀人。 “领导,这……这可真跟我没关系啊” 王敬章看了一眼屋里的秘书,发现真的换成了李学武的妹妹,开口说话就有些犹豫。 但现在是他主动来找景副厂长解释问题的,现在不说难道等穿上小鞋再说啊。 “我昨天交代服务处清洁队不要清理那些大字告是受工作组靳主任交代,包括配合工作组的工作,这都是他们指使的”。 “哦” 景玉农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王敬章说道:“这些工作都是工作组交代你办的,对吧”。 “是是是,这件事真的不怪我” 王敬章苦着脸解释道:“我总不会傻到让他们举报您吧,更不会傻到用贴大字告的这种形式污蔑您呢,您受伤害了,跟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这话你得跟工作组去说啊” 景玉农很是淡定地看着王敬章说道:“既然是工作组交给你的任务,你无需跟我解释,更无需跟我汇报,王处长,你走错门了”。 王敬章一听景副厂长这么说,就知道自己在景副厂长这里完蛋了,一点信任的余地都没了。 说是走错门了,还不就是扫自己出门嘛,服务处是受景副厂长管理的,她说不要自己汇报,是要不认自己这个部门了,还是不认自己这个处长了。 现在可都六月末了,七月中旬的年中会议他怕不是过不了这一关啊。 要是主管领导提出对他的不合格判定,那他还哪有继续担任处长的可能。 王敬章真想好好跟景副厂长说一说,他真的是冤枉的,他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干这件事呢! 他是想说了,但景玉农不想听,他也没辙,只能夹着尾巴离开。 站在一旁正在整理资料的李雪也是被景玉农这么直接的态度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领导会直接表达对下属的不满。 尤其是对着部门一把手,虽然景副厂长没有发火,没有训斥对方什么,但这种态度可比训斥狠厉多了。 最狠毒的蔑视是根本不把对方放在自己的眼里,现在景玉农就是不想看见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严重的厌恶嘛? 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的,景玉农能容忍秘书跟这些部门的领导关系好,还能容忍王敬章公然指使服务处的人搞小动作? 倒不是就抓着王敬章这个误会不放,而是王敬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错的。 跟李怀德斗,跟厂里的任何人斗都可以,就是不能帮着外人斗自己人,吃里扒外永远都是被唾弃的存在。 看着李雪有些异样的眼神,景玉农没有了刚才的犀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害怕了?还是害怕我?” “不是” 李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