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禄仔细打量皇甫奕,果然同顾南烟说的一样,皇甫奕此时正瞪着眼开心的朝他们笑,眼睛与他们十分相似。 宁天禄心情复杂的抿了抿唇。 “你说……他可后悔当年扔下我娘远走。” “应该是不后悔的吧。”顾南烟很没良心的打击他。 “人家现在可是丞相。” “那他为何……”为何选择扶持五皇子,难道不是因为挂念他们吗? 宁天禄握紧了拳头,情绪有些激动。 “五皇子好糊弄呗。”顾南烟斜他一眼。 “如果选择太子,即便到最后他能顺利登基,你爹也捞不到多大好处。” 五皇子多好,傻乎乎的让干嘛就干嘛,天天捡了银子似的咧着个嘴傻乐呵。 最重要的是,他外祖家不显,即便登基能依靠的也只有卫泓。 这样看来,她这位便宜舅舅所谋不小啊。 顾南烟看向对面正与同僚寒暄的卫泓啧啧两声。 他不是我爹! 卫泓很生气:“可他如今已经位极丞相,还想要如何!” “你这个思想要不得。”顾南烟道。 “做丞相就安全了?自古至今帝王家卸磨杀驴的事可不少。” 说句不好听的,萧家权势滔天,即便拉拢卫泓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说不得等太子登基,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他这个能跟萧家抗衡的丞相,再将自己的人推上去。 那大梁国便是萧家的一言堂,除了帝位也不差什么了。 “那我娘又何其无辜,她等了一辈子……” 虽然这个一辈子很短,可她当真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 甚至便是他们姐弟都及不上他。 顾南烟点在桌子上的手顿了顿,歪头看了他好半晌。 “所以你究竟是在怨恨你爹无情,还是觉得你娘不够疼爱关心你们姐弟?” 瞅瞅这话里的怨气,都快冲破屋顶了。 宁天禄没说话,唇角抿的更紧。 “你这样会很累。”顾南烟轻叹。 “我没见过你娘,也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她是否是个合格的母亲,无法妄加评判,因为我不认识她,也不关心她的为人如何。”她垂眸,指尖捏着银签子,扎了块蜜饯。 “你们以前的经历我也知道一些,却无法感同身受。” 她盯着宁天禄的双目:“也没兴趣知道更多,因为那时候我不认识你。” 这话着实冷酷了些。 宁天禄一愣,看她一眼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是他们姐弟为数不多的亲人,也是他敬重的妹妹。 如果连她都不在乎他们,宁天禄觉得,他以后怕是不会娶妻生子,因为没感受过多少亲情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与妻儿相处,才能不伤到自己。 “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在受以前的苦,能够放下心结,顺遂的生活下去。”顾南烟话音一转,将银签上的蜜饯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口腔。 她享受的眯了眯眼。 “世间之万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别人给了你多少不重要,重要你是否感到满足,这种满足感会让你的心平静下来,然后才能感觉到身边更多美好的东西。” “如何才能感到满足?”宁天禄有些迷茫的问道。 “很简单啊。”顾南烟手中的签子一横,指着对面的卫泓邪邪一笑。 “既然他无法给你能让你满足的亲情,那就从别的地方找补。” 宁天禄迷茫的顺着签子所指的方向看去。 “如何找补。”他喃喃问道。 顾南烟将嘴角一咧:“抢他丫的!” 既然生而不养,不知为父之责,不给为父之爱,那咱们就不要,反正没他的照顾,两个孩子也长这么大了,给也不稀罕。 可这事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爽快一时留了两个种,拍拍屁股就走了,十几年后想起两个孩子,突然又想当爹了,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想当爹也不是不可以,拿整个丞相府来换吧! 她可是打听过,卫泓这些年没少捞银子,不然府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值钱的摆件。 反正除了柳珍珍与宁天禄他也没有其他儿女,用这些财产换两个孩子,已经是他占了大便宜了。 被顾南烟一顿黑心的洗脑,宁天禄越来越觉得她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