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见了世子妃之后,立刻就过来给世子爷请安,可世子妃交办的这件事实在过于高深,在下想了两三天,又见了世子妃一回请教了,稍稍明白一些就赶紧来给世子爷请安了。” 刘静亭说着,将手里的卷纸捧给顾砚。 顾砚接过拉开,周沈年伸头看。 顾砚看的茫然,转个方向再看,还是不知所以,看向周沈年,周沈年接过,又掉了两回方向,看向顾砚摇头。 顾砚看向刘静亭。 “在下没立刻过来,就是想着世子爷问起时答不出来就不好了。”刘静亭接着解释了一句,用镇纸压好图纸,指着解释道:“这是个缝衣服的东西,这是两个线,一上一下,这里转动,勾住上面的线,再转动,线脱开扣住下面的线,接着再勾住上面的线。” 顾砚两眼茫然,他没看懂,也没听懂。 周沈年大瞪着两只眼,从这边走到那边,头拧过来拧过去,看来看去也没看明白线在哪儿呢? “这个能做什么?”顾砚问道。 “缝衣服,这个东西要是做出来,一人一天能缝制十件,甚至百件衣裳。”刘静亭笑道。 “世子妃给你的?”周沈年问道。 “是。世子妃说,这是能赚大钱的东西。”刘静亭笑道。 “能做出来?”顾砚眼珠转动,思忖着问了句。 “不容易,但,在下觉得,不过早晚,肯定能做出来,有世子妃呢。”刘静亭看着顾砚,“这是极大一笔生意,怎么安排这笔生意,世子妃不大在意,得请世子爷安排。” “你觉得什么时候能做出来?什么时候能用来缝衣服?军中衣被能用这个吗?能减少多少人力?所用时长呢?能缩短多少?”顾砚一连串问道。 刘静亭抿住笑,果然如世子妃所料,世子看到这个,先想到的就是军中所需。 “现在还说不准,世子爷要先定下怎么做?是放在王府名下,还是新立商行。”刘静亭笑道。 “若是承做军中衣被,放在王府名下肯定不合适。”周沈年道。 “都坐下,好好议议1顾砚眼睛亮闪。 三个人商量了两个来时辰,刘静亭和周沈年告退,各自去忙。 …………………… 王相年青的时候几乎天天读书到深夜,夫人刘氏就做着针线陪在旁边,看着余火煨一碗粥汤给他睡前吃。 如今两人都已垂垂老矣,刘夫人还是每天等到王相忙好回来,侍候他喝半碗汤水,两个人说上几句闲话。 “李家收细布的价钿降了三成,开始高价收没思量,现在说降就降这么多,也是没思量。”王相喝着汤水,和夫人闲话。 刘夫人从听说世子妃娘家这桩细布生意,就很关切,王相听到关于细布生意的事,都会和夫人说一句。 “亲家今天的信里也说了这个事。”刘夫人欠身拿过亲家的信。 “你说说。”王相把信推过去,他看了一天折子,眼睛累,不想再看字儿。 “说是细布降价前,她去寺里听经,碰到了李夫人,李夫人就和她说了细布要降价的事儿,说是李夫人说降价倒不是因为价钿太高赚不到铜钿,说是因为收布的价钿太高利润太厚,各家的男人就插手进去,把这细布生意拿进了祠堂,说是李夫人说了,她做这细布生意是为了给女子一条支撑自己的活路,要把这价钿降到男人看不上。”刘夫人慢声细语。 王相凝神听了,微微皱眉,“那这细布的售价呢?降没降?” “亲家当时也是这么问的,说是李夫人说行会里商量了,不降,说是以前贩运的利润太薄,细布稍稍走远一点就赚不到铜钿了,现在多了差不多三成的利,这细布就能走出去了。倒也是这个理儿。”刘夫人笑道。 “是这个理儿这话是亲家说的,还是你说的?”王相笑问道。 “是我说的。难道不是这个理儿?”刘夫人反问道。 “生意里的门道多得很。”王相笑道。 “那也是。”刘夫人笑道。 王相沉默片刻,交代道:“这一阵子你多在家呆着,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李夫人在寺里遇到亲家,大约不是因为巧了,亲家常常去寺里听经吧?这些话是说给咱们听的。” “这个我也想到了,这细布降价的事儿惹了麻烦了?”刘夫人问道。 “算不上很麻烦,避嫌而已。” “嗯,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