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冯渊和师兄商议,尹涧一皱眉,说道:“师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既然如此危险,为何不弃之?” 冯渊恼怒,立刻反驳他:“轻言也来历不明,难道师兄会随意抛弃他?” 尹涧语塞,师弟一向对他谦恭顺从,今日忤逆,看来是动了真情。他叹了口气,“当年师父将他拿手绝技‘断水流’和‘暴雪剑盾’分别传授给你我二人,就让我们矛与盾融合,兄弟相伴相依。既然你意已决,为兄就随你一起浪迹天涯。” 冯渊感激涕零,师兄轻扶他的肩膀:“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免得引起敌人注意……” 三日之后,午夜,冯渊与杏儿对面而坐,含情脉脉,“我和师兄已经递交了辞呈,咱们明日一早走水路出发。” “但愿我们此去顺遂,找一处世外桃源,与官人终老……” 两人正说话时,冯渊忽然警觉,院中有轻微的动静,不是风声,不是兽行,应该是有人悄悄潜入。冯渊立刻瞬移院中,夜静唯有风声,哪里有人影? 正在此时,屋里传来杏儿一声惊叫,冯渊大惊,迅速移回。里面只有杏儿一人,她惊魂未定,指着桌上:“我感到一阵风吹过,那里就多了一封信。” 冯渊打开信,里面只有两个字“快逃”。谁人示警?难道是崇九?他无暇细想,既然危险迫近,只能通知师兄,提早行动。他将杏儿送进床下密道,再三叮嘱她藏好,然后飞奔去给师兄送信。 外面乌云逐月,夜色深沉,冯渊一路狂奔,刚到青石巷,前方树林传来一声惊天爆响,同时,漫天剑影纷飞,划破夜空,犹如焰火。冯渊心惊,这不正是师兄的“暴雪剑盾”吗? 半个时辰前,天色刚黑,尹涧和夫人在正屋闲谈。前屋里传过来一阵响动,还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 尹涧笑道:“儿子一读书练字就使性子,跟他爹一样是个粗人。” 夫人撅嘴埋怨:“都怪你,明天就要离开了,还让他认字,他能不犯狗脾气吗?”说着,夫人走出正屋去前院,一会儿返回,“儿子好容易安静了,我让他先睡下。” “这小子真没规矩,应该过来给我们请晚安。” 夫人笑道:“你个粗人,规矩还真多!”她给夫君倒好茶,等他饮尽后说道:“时间不早了,妾身伺候父君歇息。” 尹涧伸个懒腰,“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困倦了。” 夫人微笑上前,要为他宽衣解带。靠近时她忽然擎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当胸就刺,动作隐蔽,快如闪电,尹涧反应奇快,飞速后移,可手臂上还是留下一道血痕。 他并未惊慌,目光逼视夫人:“你是什么人?” 夫人冷笑:“小小捕快,倒是很机警,不知我露出什么破绽?” “我夫人是个乡野村姑,从不称妾身夫君。” 夫人叹气:“看来做个俗人也挺难的!”她说话时再次进攻,尹涧已持剑在手,将她逼退。 “我夫人和儿子现在哪里?” 那人冷笑,忽然幻化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儿子?叫得多亲热,他原本是我们皇城司养的一条狗。至于你老婆,我已经一并送他们归西了。” 尹涧气急,发出一道强劲的剑气,瓦房被震得四分五裂,那人闪身退出圈外,“果然有些气势,只是我已经没有出手的必要了。”话音未落,齐刷刷围上来十余名黑衣人,持同样的银鞘长刀,都是皇城司的玄衣卫。 尹涧目呲欲裂,全是拼命的招势,一招夜战八方,剑气满盈时,忽然气力不济,吐出一口鲜血。二当家在外围鼓掌,“你早已服下‘荧华散’,你运功时就遭药力反噬心脉,强弩之末,不要作困兽之斗了。” 尹涧疯狂出招,已无章法,接连中了几刀,浑身浴血。他忽然仰天长啸,乌剑发出无数剑影包围全身,光华闪耀,接着一声暴烈巨响,四处纷飞,玄衣卫如草垛一样倒下一片…… 冯渊赶来时,小院已成一堆瓦砾。在前院首先看见尹轻言,他静卧在血泊中,身中数刀,己停止呼吸。嫂嫂离他不足一丈,身上插着利刃,早已身亡。 后院血流成河,明显经历一场血战,尹涧倒卧其中,气息全无。冯渊肝肠寸断,抱起师兄放声大哭,尹涧在他怀中缓过一口气,“快去看我的妻儿,皇城司那人会变化,善诡计,很阴险……” “不要报仇……”尹涧吐出最后一句话,气绝身亡。冯渊嚎啕大哭,天空阴云密布,大雨倾盆,他的乌刀凌空一斩,地上出现一道深深的鸿沟,“师兄,是我连累你全家。我先将你们安葬于此,等报了大仇,再给你们风光大葬!” 他急速奔回自己的小屋,里面一片狼藉,杏儿不见了…… 风急雨骤,冯渊从夜色中走来,冰冷的雨麻痹了他的神经,对外界已完全无感,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