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武安君白起夺取韩国的野王,阻断了韩国和上党的通道。 这个消息由交替奔驰的战马带向六国,传遍天下。 廉颇坐在长廊下,用麻布擦拭自己的佩剑。 正午的阳光,明亮刺眼,让廉颇一阵恍惚。 在院中练习流星锤的许多鱼,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师傅,我可否能休息会?”许多鱼喘着粗气,问道。 廉颇缓过神来,抬头看一眼太阳的位置:“善。” 许多鱼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汗巾,一屁股坐到廉颇旁边。 “师傅,我说过,秦国会胜利的。” 廉颇小心地将剑尖离许多鱼远一点:“坐远点,勿要伤着你。” “师傅,韩国会怎么做?” “不知。” “大王会如何做?” “亦不知。” 许多鱼没好气地埋汰廉颇:“赵国名将,便是这般没政治觉悟的?” 廉颇随手挥两下剑,剑锋依旧犀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惧?” 许多鱼不死心,小嘴继续叭叭:“上党被韩赵两国一分为二,我若是秦王,得韩国上党之地后,必将再谋赵国上党!” 这话恰好被来辞行的李牧听见,李牧戏谑道:“多亏女郎不是秦王。” 廉颇眼带笑意:“她本就傻,你还忽悠她。” 许多鱼不服气,梗着脖子问:“我何错之有?” 李牧笑弯了眼睛:“错在你低估了赵国的实力。” “论兵力,自赵武灵王时起,赵国胡服骑射,全民皆兵。” “论钱财,赵国所铸钱币为七雄之冠,农田肥沃,牛马羊群一望无际。光邯郸,人口便高达数十万之巨。” “论器利,赵国有五座大型冶炼基地,富有铁兵器。” “故而,山东之建国莫强于赵。秦只敢远交近攻,若六国联合,秦岂有不退之理?” 许多鱼虽知历史,但历史只是历史,中间缺乏的细节何其多? 傲慢,自己委实是太过傲慢! 许多鱼深刻反思,再次提醒自己,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也许一个小人物的一念,便会改变整个历史进程。 李牧说完这番话,便向廉颇告辞,大王命李牧归邯郸,路上不宜耗太久。 廉颇纵有千言万语,只凝做一句:“珍重!” 李牧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小路尽头。 飞驰的马蹄掀起一阵阵尘土,扑许多鱼一脸。 许多鱼咔咔咳嗽:“师傅,这路是不是该修一修?” “你出银钱?” 许多鱼闭嘴,今日师傅心情不美,少惹为妙。 许多鱼回到住处,院中空无一人,赵政这段时日,日日夜夜跟随荀子学习,废寝忘食。 上党,上党…… 许多鱼躺在长廊上,侧头看着树下斑驳的光影,在廉府的点点滴滴,于脑海中一一浮现。 繁乱的思绪,让许多鱼无法午憩。 许多鱼干脆起身,在村落中漫无目的地溜达。 “女君!”一名个子矮小,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将一篮子用杂草编制的小兔子,小老鼠,轻轻放在许多鱼跟前,然后飞速跑开,站在远处朝许多鱼羞涩地笑。 许多鱼拎起小篮子,这个篮筐竟然也是用杂草编制的,但被打磨得十分顺滑。 篮子里有可爱的草编小蝴蝶,小螳螂等等,小男孩甚至用黑色的草籽充作眼睛,质朴又充满童趣。 许多鱼高声道谢:“吾很欢喜!” 小男孩闻言,清澈的双眼亮晶晶的,高兴地原地蹦跶。 囚吾扛着锄头走过来,两脚满是泥泞:“他叫狐崽,他阿翁就是狐。那日,见女君多看了几眼他手中的草编小兔,便认定女君喜欢草编动物。” 许多鱼回忆半天,却想不起何时见过。 “他每日都会挑最好的草,用晨露洗刷得干干净净,用心打磨,编成最精美的动物。” “村民们笑话他自作多情,女君怎会喜欢这粗鄙之物?小崽子们欺负他,将做好的草编动物扔进水塘里。” “他还是在日出之前起床,采草编制,只为等待今天的这一刻,将他心中最好的礼物送给女君。” 许多鱼细细摩挲着手中粗陋的草编动物:“为何?” 囚吾望着即将丰收的麦田,轻声道:“为女君剿匪,为女君命许郎指点我们农作。” “贵人的眼睛,看天看地,看山看水,却看不到地上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