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怒睁双眼,眼见木棒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带起的风吹飞额间碎发,木棒忽地一顿。 黑豚收回木棒,赞赏道:“公子勇气可嘉。然区区黄童,勿要不自量力。” 许多鱼长舒口气,后背俱是冷汗。 许多鱼两手合拢放胸前,微屈膝,微低头:“多谢壮士。” 黑豚垂眸,语气低沉:“蔺公舍生忘死,兢兢业业数十年,方取得如今威望。小娘子切勿令蔺公蒙羞。” 语罢,林外忽传来同伴催促声。 “黑豚,汝莫不是掉粪坑里?” 黑豚高声反唇相讥:“唤你阿翁作甚?速速就来。” 黑豚离去的脚步,引起大地微颤。 赵政非但不曾后怕,反而双目放光:“多鱼,我以后必要比他还高壮。” 许多鱼认真点头:“阿政,你日后身长九尺,英勇非凡。” “多鱼,你为何总如此迷信于我?” “皆因,我此生为你而来。” 即便日日听许多鱼的虎狼之词,赵政依旧无法抵挡许多鱼的甜言蜜语。 “知了,知了。勿要多言。” “阿政,你脸红似朝阳。” “天热。” “阿政,抬头。” “作甚?” “乌云密布,何来烈日?” 赵政羞恼:“许多鱼,你还救不救许行?” 许多鱼嘻嘻哈哈,直到赵政即将恼羞成怒,这才回道:“救!” 许多鱼蹲在草丛之中,眯眼望向客舍。 客舍内有老翁一人,士伍二十三人。 许行被绑,正躺在黑豚脚下。 客舍外数十农人被麻绳捆绑成串,皮开肉绽,形状凄惨。 “阿政,待众人睡去,我先去救许行,然后再来找你。”许多鱼转眼间便定下计策。 “善!” 狂风呼啸,黑云滚滚,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霎时雨珠成串,淅淅沥沥。 赵政和许多鱼躲在树丛间,浑身被暴雨浇个透湿。 “阿政……”许多鱼语含担忧。 赵政抹掉脸上的雨珠:“无碍,救人要紧。” 客舍内,黑豚眼尾余光瞥过路边树丛,依稀能见细微动静。 黑豚无声暗叹,这小公子,小娘子委实执着。 “外面这般大雨,可要将流民赶至舍内?” “竟不知,瘦猴你如此善心?” “流民鄙贱不如牛羊,但对于我等而言,这可事关赏赐。” “言之有理。老翁,客舍可还有避雨之处?” 老翁皱眉,流民怎可进客舍?万一冲撞到贵人,如何是好? 寻思片刻,老翁提议:“外有马棚,今日无马,可至棚内暂避。” 瘦猴戴上斗笠,披上蓑衣,走到客舍门口,大声呵斥指挥农人们挪向马棚。 见农人们艰难移挪进棚,瘦猴这才回舍,将几案上的热水一饮而尽。 黑豚主动请缨:“诸位辛苦,屋外大雨,今日只我一人值夜便可。” 瘦猴连连作揖:“多谢黑豚。” “明日换我。” “多谢黑豚。” 一整日的奔波抓捕,士伍们早已精疲力尽,围躺在火塘边,伴随雨打蕉叶声,沉沉睡去。 黑豚跪坐在地,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阿政,这可怎么办?”许尽欢心焦不已,就黑豚这大体格子,即便自己兑换力大如牛,恐怕都不是他对手。 赵政咬牙,将一根枯枝仍向远处。 黑豚不为所动。 赵政学虎叫,嗷嗷嗷,惟妙惟肖,马棚里的农人们闻声害怕骚动。 黑豚却眼皮子都不曾眨一下。 赵政气恼:“莽夫顽固!” “阿政,黑豚必是知道,是我们搞的鬼。”许尽欢心一横,“我们直接出去!” 许多鱼领着赵政,直奔客舍。 黑豚叹气,质问:“小公子,小娘子为何而来?” 许多鱼十分理直气壮:“避雨!” 黑豚欲言又止,最终往旁挪动,为两人腾出些许空地。 “感恩。”许多鱼拉着赵政坐在火堆旁,拧干衣服。 许行见到两人,用眼神不断示意,速逃! 许多鱼装作没看见:“黑豚,何不将氓首解绑?他若死了,岂不影响你得赏赐?” 黑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