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今日有蹴鞠大赛,是涧西部女子队对上纺织坊女子队!”热闹的街市上,刚下工的男子急匆匆跑到一个大门敞开的砖木混合结构的房屋里。
一进去,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的挥舞着一个钱袋,嘴里嚷嚷着:“买涧西部女子胜!2:1!”
被男子拉过来的是一名制陶艺人,他被好友多番催促,这才率全家投奔而来,昨日才刚到。
男子拍了两文钱在桌上:“我买纺织坊女子胜!”
随后男子接过一木筹,上方写了比赛时间,谁胜,多少文,赔率是1:1.5。木筹背面是宋家陶坊的广告!左下角还有防伪标识。
“陶实,你也来下一注?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两文钱即可。只要你买中,可获得3文!”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木筹放入怀中。
兑奖只看木筹,可不管木筹的主人是谁。
被唤作陶实的男子,嫌恶地瞥一眼售卖处:“这边是你口中的天府上国?官方支持赌博?”
陶实恨极了赌博,他家原本是殷实之家,虽比不上豪富之家,但父母恩爱,兄悌友恭,每餐都能饱腹。
但自从阿翁被人刻意拉入赌坊之后,这个家就彻底散了。为了还赌资,家产被全部变卖,母亲病死,兄长们被前来催债的流氓地痞打死。
整个家,竟然只剩下陶实一人。
“这可不是赌博,这是足彩!销售中心有规定,除商人,贵族外,每人每次购买不得超过百文钱!比赛亦不是日日都有。若你非要不顾规矩,那就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就是!每次销售额的半成,将会被用来建桥铺路,改善营生。”
“这边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周围的人虽没明言指责,却句句都像是在说陶实不知好歹。
男子连忙拱手,向周围的人道歉:“我这好友初来乍到,对事情一无所知,这才出言不逊。还请诸位海涵!”
众人这才缓和语气道:“你待久了便知道,巴蜀是最好的地界,比起邯郸咸阳不差甚!”
“女君更是好官!巴蜀郡,路不拾遗,守望相助,皆是女君的功劳!”
男子陪笑着拉走陶实,小声叮嘱:“你要切记,在巴蜀郡万万不可说女君的不好,最好也不要说官府的不好!”
陶实后悔至极,怎就偏信这厮的话,来到巴蜀?
“你们官府竟然言论管控至此?便是在咸阳,也是允许百姓们讨论一二的。”
男子往四周看了看,幸好没人。
男子忍不住埋怨道:“你这般口无遮拦,我可真担心你被人套麻袋。并非官府不允,而是百姓们发自内心地爱戴和感激。”
陶实一脸的你在唬我:“就这?这破破烂烂的府城?”
男子顿住脚步:“我听人说,等资金到位,女君会重修府城的。大家都在攒钱,等着在扩大后的府城,买上一两套房。”
陶实挑眉:“你发达了,竟然敢开口闭口就是买套房。”
对于没有祖产的人,赤手空拳置办上一套房子,那称得上光宗耀祖的!
男子嘿嘿一乐:“你明日去寻工作便知道了。在巴蜀,顶顶好的工作是为官府做事,工钱高,福利好。其次,就是为商会成员做工,商会有最低工资标准。”
“最低工资标准?”
“正是!每半年一核定。现在的最低工资标准是月400文,你别吃亏了!若你想自己做点买卖,先去商务部做个登记,获得经商牌照即可。只收取工本费1文钱。”
陶实听得云里雾里,但确定了一件事,这女君确实是胆大包天,在巴蜀一手遮天!
她行事如此出格,却无人敢搞她,要么是上面有人,要么是消息传不出巴蜀!或许二者皆有!
陶实叹口气,决定先回住处。
他租住的是临近公厕的一间单间,为了临近公厕,房主还特意多要了一文钱。
“随地便溺是要受重罚的!人有三急,这单间里摆个恭桶,多影响生活质量啊!还不如多花一文钱,找个离公厕近些的屋子。”
陶实的妻深以为然。
“夫君,您归来了?这巴蜀的盐果然便宜,各色山珍新鲜又划算!居然还有水稻!”陶实的妻一早就同邻居逛了市集。
她越逛越觉得,举家搬到巴蜀,真是十分正确的选择!这里物资丰富,价格便宜,就算工钱比不得中原高,那也是极其合适的!
“您可敢想,整个府城的巡卫竟然没有欺男霸女,倚势欺人!他们是真的在维护府城治安!”提到这一点,陶实的妻赞不绝口。
如此良好的治安,让总是单独出门的她放心不少。
陶实觉得妻子头发长,见识短,只盯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便将足彩的事告诉她。
谁知妻子的注意力竟然放在女子蹴鞠队上:“您说的是纺织坊女子队?我听人说起过,里面的女郎各个个美貌似天仙!她们大部分是妓子,是女君给了她们一份新工作。”
或许同为女子的原因,陶实的妻子对纺织坊的女子抱有很大的善意。
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去做那种事情?好在她们是幸运的人,女君给她们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