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早就从东边的山上冒出了头。 两山夹一沟的沁县县城被大山围绕,沁河由南往北穿城而过,一条简易公路在山沟里沿河蜿蜒。 县城主城门置于北门,城门北边一块老大的水塘,鬼子在河边设了据点把守公路。 县城东边山岗上。 一块小小的山坳里,窝着一支队伍。 从山岗上往下俯视,能清楚的看到山下不远处三里多长两里宽的县城内部全貌。 城内地势高低不平,但却一目了然。 大过年的县城也根本看不出有过年的喜庆,即使有大年初二走亲戚的习俗,此时出入城的老百姓也非常少。 早在抗战初期,八路军就在这片山区成立山西青年抗敌决死一纵队,依托太行山以西、纵贯山西南部的太岳山脉,创建了太岳抗日根据地。 无尽的大山里,死气沉沉,透着无尽黄与灰的荒凉。 吴队长指着地图:“鬼子目前占领了西南四十里外的沁源县,被我军阻击在那一带动弹不得,沁县与沁源县之间这条路称为二沁大道,二沁大道是向南进攻的鬼子物资补给必经之地,而沁县又是从北边的太原向西南边的沁源补给的必经之地。 为了阻止占领沁源的日军继续向南、或者向西过黄河直插延安,军区命令根据地坚壁清野,将两县之间的二沁大道沿途三千多户,近两万老百姓全都迁走,然后军区发动游击队及太岳八路军借助有利地形,围困了进占沁源的鬼子跟伪军。” “你说这么多,沁县是鬼子从太原南下西进的必经之地,对吧?”胡义看着地图,这么简单的事,非要说那么复杂。 吴排长想了想:“好象是这个道理,我这不是怕你不明白么?” 胡义想了想:“有一点我不大明白,既然南边有我们大部队,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跑大半个晚上?” 吴排长一听胡义话好象不大对味:“咱们的部队差不多都调去围困沁源县城,我出来时只带了一个班,所以才找游击队帮忙。” “为什么非得要将鬼子脑袋挂到城门上?这怎么可能?”李焕章忍不住插了一句。 “就是因为有困难,所以才请你们来啊?”吴排长听这两位老是在质疑上级的命令,渐渐有了些火气:“你们都是军人,难道不知道军人必须得服从命令?” 李焕章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没有理会吴排长话中的火气,指着油印的简单地图:“按你刚才说的,要进县城先得通过鬼子设在各个路口的据点,首先,这一关就不好过。” 吴排长黑着脸,要是容易我还要你们来干什么?想到这里皱着眉头:“我们以前侦察过,县城大白天出入的人都很少,要想混进去几乎不可能,而据点鬼子更是把守严密,就算有良民证没有人作保也过了。” “防得这么严?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的想法是,等到今天天黑,你们佯攻那些鬼子据点,我带我这个班的战士摸过封锁沟,偷偷到县城门口,然后再想办法。” 李焕章对吴排长的安排有些无语:“那你就不能先想到办法...再摸去县城门口么?” 吴排长怒了:“老子想不出办法行了吧!啊?总得去县城门口看看...弄清楚了情况再说不是!” 李焕章哭笑不得,赶紧转过头,看向举着从大德兴饭庄搞到望远镜,正在向山下县城方向观察的胡义,建议道:“胡连长,你不是穿着黑衣服行么,要不你再冒充侦辑队进次城怎么样?” 旁边肚子里憋着火的吴排长疑惑的看着胡义:“啥?什么胡连长?你是...” 李焕章一张大嘴被梁队长批评过多次,仍然管不住:“别大惊小怪的,你手上的鬼子人头还是胡连长他负责外围警戒,亲眼看着特务团割下来的。” “啊?”吴排长心里大喜,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转弯,赶紧敬礼:“胡连长好!” 山里人,没那么弯弯绕绕,直来直去,倒是爽快。 早上接人头他也去了,那阵仗看得很清楚,大首长对那位带队的大姐尊敬得很哩,回来时一路上说话都对行动队的战果佩服不已。 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碰到行动队的同志,还能说上话!这要是回去?对没机会参加这次行动的兄弟排长,老子不吹三天三夜绝对不算完! 胡义黑着脸回了个礼,瞪了李焕章一眼:“才搞了那么大个事,我这个身份说不定鬼子早调查清楚了,不保险。” “老乔不是说安排人把认识你的那汉奸给...”李焕章来劲了。 “第一次出现可以是偶然,第二次就是嫌疑,这关系到一个重要情报人员的安全,这个身份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