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徐徐在平原展开,宁静的村庄不再死寂,隐约出现些喧嚣。 苏青将整理好的背包放在桌子上,在黑暗里,四下打量干干净净小屋一番,将手枪弹匣退出来感受了一下重量,咔嗒一声插进去,她对手枪有些抵触,不过,离开补充团时政委送的礼物,无法拒绝。 戴好军帽,左右扯动,凭感觉,应该没歪,头发有些粘腻,不太舒服。 没办法擦洗,村里水井里倒是有水,可惜并不多,仅仅够每个人灌饱,装满水壶。 王排长给苏青多提了两水壶水过来,被她豪不犹豫拒绝。 情报人员从井里缺水,敏锐的感觉到些什么,在心里紧张的对形势进行思索建立预案。 门帘一起,一位年青人跟在王排长后面走进堂屋。 “你就是苏干事?”见到苏青从来阴暗的房间里出来,王排长背后年青人兴奋地打招呼。 苏青疑惑,他知道,王排长不可能无缘无故带一个陌生人来。 更何况,自己也不是队伍的领导,遇到陌生人也轮不到自己处理,除非是接应的对象,心情舒畅不知道少。 仔细打量了一下,年青人赤脚,一双草鞋插在腰间,背着一个藤框,夜色下,看不清框里黑呼呼是什么东西。 点点头:“你是?” 年青人赶紧开了口:“我,我叫许强,奉命前来报道。” 话说完,小心地将腰间的草鞋取下来,从夹层里取出一张油纸,小心拆开后,递给苏青:“给,这是队长叫我当面交给你的。” 苏青接过来,原来是个火柴盒大小的纸条。 她将纸条展开,王排长立即划着根火柴,等苏青快速看完,火柴快烧到手指。 苏青将纸条递给叫许强的年青人。 王排长的眼睛刚离开那个纸条,纸条就被许强填进嘴里咽下,然后许强从兜里掏出一个黄白纸片:“这是组织上给你的!” 苏青接过来,王排长只得再次划了个火柴,看清楚正面右侧,有指头大竖着的三个字:“良民证”,证件是苏青的,落款日期两个:昭和十五年、民国三十一年。 看样子这次到平原参工作,上级早就有了安排,组织上的安排效率还真不慢。 但作为一个情况人员,怀疑是她的习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呃,倒不是找到这里,我到预定接应点,准备通知你们队伍改了计划,结果找找到王排长留下的战士,情况复杂,进山队伍不得不改道,我一个人目标小,从北面冒险绕道过来通知你们。”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八路军,而不是敌人?” 旁边王排长赶紧尴尬解释:“我以前见许强,因为从他身上搜到你的良民证,又对不上暗号,所以,他是被战士们押过来的,我已经核实” “你的意思,你们是白天回来的?” “是啊!到这里快天黑了!” “没有暴露?” “路上人都有一个!” “行吧,你先去休息一会,一会儿就要出发。”苏青转过头:“王排长,傍晚西边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侦察清楚了情况吗?” “还没有,同志们还没回来” 待得许强跟外面的警卫员走远,苏青再次问王排长:“暗号对过了吗?” “啊,还要对暗号?我认识他”王排长脸色大变:“我这就去!” “报告报告排长呃苏干事,西边有鬼子过来!”一个战士掀开门帘,急匆匆进来,黑暗里看不见人影,在门外就听到两人说话。 “有多少人,距离多少,方向往哪?” “一个班,,不过看他们的样子,队形凌乱,没有重武器,我回来时,距离三里地!方向正是往村子这边过来。” 王排长立即将他的老套筒枪栓拽开,哗地推动枪栓,第一颗子弹,被推上了枪膛,枪口朝上,背到背上。 “准备战斗。” “等等”苏青努力在想,胡义以前遇到这样的事如何处理,至少不会想王排长这样急匆匆慌张就准备战斗。 “哎,苏干事,你还有什么事?” 三人出了门,苏青回来的战士问:“现在鬼子发现你没有?” “肯定没有。” “他们有没有抬着伤员?” “好象有一个担架。” 苏青想了一下冷静分析:“十几个鬼子,只有一个伤员,说明不是专门送伤员的队伍,乱伍又凌乱这不正常,我们下午都听到西边的枪声,这中间肯定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