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柔然和亲了,柔然人如何凶残,你想必也有耳闻。十年过去,我协助朝廷将柔然消灭,还中原百姓一个安宁太平,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吧?” 对方一愣,似没想到公主思路如此刁钻,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柔然人,与我们无关,他们打不到这里来,我们只关心能不能吃饱饭!”王二郎憋出一句,似也觉得勉强,便匆匆转移话题,“你是公主,定是知道皇帝如何过日子的吧?每日要吃几顿饭,用几个奴婢服侍,马车要多少匹马拉?” 公主忽然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他身上有着小民的狭隘偏执,却也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古籍有载,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但在本朝之前,皇帝马车一般都是八匹马,不过我阿父当时很少出行,一般出行也只用四匹,因为他的御辇较小,四匹马就能拉动了。至于后面的皇帝,我就不晓得了,因为那会儿我已经去柔然了。” 王二郎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倒不是觉得皇帝简朴,而是他本来已经做好公主大喊大叫训斥痛骂,拒不合作的架势,即便说话,肯定也是像其他贵人一样冷嘲热讽,却没料到对方竟是有问必答,还言无不尽,态度也平和近人,如同两人只是邻里乡亲坐在一块叙话,竟是让他半点火气也生不出来。 面对这种异乎寻常的情况,王二郎有些局促,在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话能攻击公主造成伤害时,他选择腾地一下起身,怒气冲冲大步离去。 公主:…… 她原还想等对方放松警惕之后,再试探询问方良的事情,结果王二这就直接跑了,倒是白费一番工夫。 但是这一番谈话也不是全无收获。 她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 上邽被屠城了。 确切的说,是城中世家富户被屠杀了。 王二是个流民,从家乡来到上邽,肯定也吃过不少苦,他能聚起那些流民,让他们以他为首,肯定也是有点本事的,既是连他都说血流成河,那必定是死了许多人。 陇西李氏在本地是旁支,但几代繁衍下来,连带家仆奴婢也有上百口人,还有贺氏与孙氏,也都是本地出了名的商贾富户。 只怕现在外头,已是血流成河,人心惶惶, 外面天色已经亮起来了。 屋内没有沙漏,但应该差不多到辰时了。 一夜未眠,说不困倦是假的,但公主估计自己在这里没法清静太久,想要见她的人,应该不止王二一个。 饶是如此,她还是手肘撑着下巴,任凭倦意侵袭而来,瞬间昏昏欲睡。 敲门声果然再度响起。 这回很有礼貌,公主没应,对方也没贸然推门进来,而是很有耐心地继续敲着,大有她不应就不走的架势。 公主叹了口气,怎么就连眯一会儿都不行。 “进来。” “♢(格?格党文学)_♢” 对方笑了笑,朝她拱手行礼。 “对殿下而言,什么是恶人,什么是好人?” 公主也笑起来:“这是个很宽泛的问题了,方使君这是准备与我坐而论道?”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破口大骂,两人碰面,竟是这番仿佛老友相见的和谐。 “不敢叨扰殿下,听崔千说,殿下想见我,我就来了。” “我的确有些困惑未解。” “殿下请讲,若是能答的,我必知无不言。” 王二虽然怒气冲冲走了,方良却来了。 他的态度比王二还要好,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诚恳。 公主也不客气:“杨园的案子,是不是你布置的?” 方良略略有些意外。 “我以为殿下最先会问我流民军或城中大乱的事情。” 公主笑道:“这个问题,我怕方使君不肯告知,自然是得珍惜机会,先从好回答的问起了。” 方良也笑:“殿下妙人也。那就一个个来吧。不错,与杨园有关的两个案子,都出自我之手。” 公主蹙眉:“据我所知,那功曹黄禹还是方使君你的远房亲戚吧,那满门十二口的人命,就为了陷害杨园?而且这案子未免做得太糙,再多两日,我们怕是就能找到真凶了。” 方良道:“这案子本来就不是为了陷害杨园,只是借他来拖延二位的时间,所以糙不糙的,不打紧。如今目的已然达成,可见效果还是不错的。至于黄禹,此人流连赌场,赌瘾深种,我也曾苦口婆心劝过他许多回,可惜他都听不进去,还到处借钱,秦州府的同僚,几乎没有不被他借过的,他走投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