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说的,世俗就是一群活不明白的人,去指点另一群活不明白的人。 在世俗里,她和他之间,没有公平可言,乃至年纪。 “蹉跎是什么意思?做一件看不到结果的事吗?”纪珍棠笑了,“可是蹉跎让我感到了满足啊,我不觉得它是一个不好的词。” “……”许蔷愣住。 纪珍棠给她解释:“我之前得焦虑症,就是因为太在意结果,太在意结果的好坏,后来我觉得我不应该这样活。” 她又说起纪桓:“从小到大,他有很多的机会把我捏成他想要的样子,但他放弃了我,所以现在也不该站出来教我如何改变。即便一场恋爱在他看来是虚度光阴,对我而言,收获的快乐是他无法感受到的。” 许蔷表现出为难:“那你……想办法跟他缓和一下关系?总之你们父女俩之间的事,我也不大好插手。” 纪珍棠挺感激许蔷的,作为一个女人,她隐忍而识大体,就是小时候被纪珍棠的出现吓到,也只是关上门跟纪桓吵一架,没苛责她半分,面上永远和和气气,甚至到现在,还要管上不该归她管的闲事,她仁至义尽。 于是纪珍棠愿意把心里话和她摊开讲:“我刚回国的时候,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上落脚,所以一度很迷茫。伦理上来说,我这样的人不该出现,可是我还是出现了。我知道我是一个错误,但我能怎么办呢?又不能自杀,又不能仇恨我自己,只能把自己错误的生命延续下去。 “所以我小心翼翼,觉得对谁都亏欠。直到有一个人出现,他愿意借我一程的依靠。我才能够彻底放下对这个世界的防备。 “我现在可以直面我的贪心,承认我接近他,的确是因为他能给我带来许多,可是我也很清楚,因为表面欲望产生吸引的感情,是最难以长久的。我贪图什么,到最后,什么就会变成深渊,将我吞没。” 纪珍棠说着,顿了顿,整理思绪,与其说在给许蔷解释,她更像在为自己捋清成长的线索。 “我必须自我支撑,调整天平,不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因为人要自毁,永远比构建信念容易太多。” “我在试图寻求一段平衡、稳固、健康的关系。不谈财富,也不谈年龄。剥离掉人生的光荣和繁华,不看命运的跌宕,在潮水的涨落之外,我和他仍然是最嵌合的齿轮。” “这是我想要的爱情。” 她说完,看向许蔷,眼神坚定。 “我喜欢钟逾白,这一点不会改变。爸爸再怎么提出他的希望,我也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