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的脑袋顿时一个有两个大。秦家如今在京城那是不管庙堂还是民间都威望高的不得了,实在是得罪不起,尤其是最近他们在城门设了粥棚,接济了很多受灾的难民,这个时候得罪秦家,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但是人家告的又是自家恩师…… “状子放在这里吧。”京兆尹想了想,绝对不能让秦家的管事去别的地方告去,先把状子接下来,什么时候审便是他的事情了。 “本官先调查调查。”京兆尹补了一句,调查的时间可长可短。 秦海知道这狗官用的是缓兵之计,但是来之前就得了傅明玉的叮嘱,他这番来不是要告倒周家的,这点小事也告不倒周家,就是来京兆尹府留个案底的,以后才有凭有据。 等秦海看着京兆尹找人将状子入了卷宗,这才从京兆尹府离开赶紧回了王府去告诉自家王妃。 傅明玉安抚了秦海一番,又给了他一些药材让他带回去,这才笑着对秦瑞说道,“周阁老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想要皇后和宸王被放出来想的怕是脑仁儿都疼了。崔家咬周家咬的这么紧,无非就是为了东宫里面的那位,若是咱们将这个把柄递 给了崔家,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善加利用?” “你这招是挖坑给周阁老去跳啊。”秦瑞顿时就笑了起来,他自受伤之后虽然养到现在略有好转,但是终归是伤了根本,一笑起来便带着几分易碎的脆弱感。 “那也要他肯跳才是。”傅明玉见秦瑞的脸色不佳,赶紧拿了件披风给他披上,“你啊,如今比不得从前,还是多穿点,别受了风寒了。” 她不及收回的手被秦瑞反握住拉入了他的怀里,秦瑞环绕着傅明玉的纤腰,将头轻轻的靠在了傅明玉的肩膀上,窗外又下起了大雪,而他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阿玉,我这一生被父母兄长保护的太好,所以也没什么成就,到如今最大的成就便是娶了你。”秦瑞由衷的说道。 这些日子,王府内外被傅明玉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是说以前母亲和二嫂当家的时候处理的不好,而是如今的王府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已经超越了之前的定国公府,家里虽然经过了那么大的一个丧事,但是却没半分衰败颓丧的气息,反而处处都带着一种蒸蒸日上的感觉。 能将日子过成这样,京城里面真是找不出几家来, 别的不说,但说这妯娌之间,怕是没有哪家会比镇国公府更加的和睦了。 “胡说什么。”傅明玉依靠在自己家相公的胸口,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微微的嗔道,“你的成就可真的太大了,你斩杀了来犯之敌的主帅,单这一个,整个大燮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莽夫而已,逞一时之勇。”秦瑞忍不住叹息道,“我当时不知道你是怀着必死的决心在城楼上替我敲鼓的,我当时只一门心思的要报仇,完全都没顾忌你的感受,阿玉,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生气,当时我也想的也是报仇。”傅明玉的心底一软,缓声说道,“那时候谁想的都是要报仇,嫂子们也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那时候谁不是这样想的呢?谁还能想到其他的呢?” “若不是因为嫁了我,你便不用陷入这样的泥潭之中。”秦瑞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塞,叹息着说道。 “若不是因为嫁了你,我便不会知道塞北的风貌,不会知道京城豪门有如母亲这样好的主母,有各位嫂嫂这样好的姐姐,还有你这样温柔又勇敢的夫君。”傅明玉柔声说道,“你们值得我去做任何事情…… ” 秦瑞的心胸顿时被柔情所充斥,“以后我做事不会如从前般不管不顾了,你放心。” “我知道,可是你先养好身体再说吧!”傅明玉轻轻的锤了锤秦瑞的胸膛,“你便是我见过的最不配合的病人了!” “你还见过几个病人?”秦瑞忍不住闷笑道。 “太后啊。”傅明玉理所应当的抬眸说道。 秦瑞哈哈的笑了起来,抬手捏了捏傅明玉的鼻子,“你拿我与太后相比,我那是真的比不上了。以后我听你的便就是了,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三日之后,周阁老果然凑够了二十万两白银,而崔侍郎也正经的带着人去收了银子,陛下圣心大悦,正准备宣布解除皇后的禁足的时候,御史台却参奏了周阁老一本,而内容便是周阁老纵容家奴殴打功勋之家的管事,并且这二十万两银子压根就不是周阁老卖地卖房凑的,而是周阁老自己左手倒右手演戏给大家看的。 这御史姓解,是出了名的刺头儿,但是他要么不参奏谁,若是参奏的话必是有了证据在手,所以这么多年来倒在他手底下的官员不在少数,而他也得了一个解青天的美名,他 在民间声誉极隆,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参奏了那么多大小官员,自己依然不倒的原因之一。 周阁老一看是解御史站出来参奏自己,顿觉头皮发麻。 他知道这个解御史平素就和自己不对付,但是倒从没给自己找过麻烦,还以为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今日他才知道这解御史不是不找自己的麻烦,而是一找就要找个大的! “胡说!”周阁老顿时色厉内荏,“陛下,他一派胡言!” “陛下,臣有证据!”解御史朝前一步,朗声说道。 他这句话一出,众朝臣皆是一幅“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表情…… “这里是镇北王府一个管事提交给京兆尹府的状子。”解御史拿出了一张状纸,“不错,周阁老回府之后的确张贴了买卖房屋田地的告示,而且说明是价高者得,镇北王妃觉得周阁老家放出的这些田产地产位置和质量都不错,所以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