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茗沉默了,用眼睛的余光撇了撇林然。 林然在胡子下的嘴角略微弯起,显然是在冷笑。 正当郑学茗觉得难堪时,林然说了一句:“葛先生,可否借我看看你的说唱陶俑?” “这可是东汉的陶俑,你可拿着小心点,要是弄坏了,可不是钱的问题了。”葛瑞明显不情愿,可是看在郑学茗的面子上,又不好拒绝。 “嗯。”林然郑重点头答道,戴起手套,从他手中接过陶俑。 再次拿起说唱陶俑,林然感觉有些沉甸甸的。 机缘巧合下,原本属于林然的文物,被葛瑞给抢走了。 但现在不是交换文物的最佳时机,因为所有人都目光直视着林然,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手。 这时,马老板满脸微笑地看着林然,问道:“项师傅,请问你对这陶俑有何见解?” 在他提这一话题时,其他人也笑眯眯地看了过来。 毕竟,林然在某种意义上,是代表郑学茗来的,他的鉴定结果,通常也意味着天乐行的态度。 郑学茗则是沉默了,他在对待鉴赏的问题上,是相信林然的。 只不过得知林然的计划,不知他会如何回答,只得在旁静观其变。 林然微笑道:“刚才这位大师傅已经描述的很清晰了,项某和他的看法一致,这确实是东汉陶俑的正品。” 本以为他有独到见解,马老板却是不屑地说了句:“老郑,我还以为古玩店的大师傅水平会比我们典当行高呢,也不过如此啊?” 想让郑学茗出丑,却被见招拆招:“马老板谦虚了,论业务水平,典当行需要压榨商品最大价值,自然和我们面向收藏者的古玩店有差距。” “哈哈哈,老郑还是那般伶牙俐齿,难怪能把天乐行做得这么声势浩大,江华都不是你对手。” “过奖了,江兄只是更关注于个人收藏,对生意并没有这般在意。” 周围人听完郑学茗的解释纷纷点头,马老板本想给郑学茗一些难堪,结果弄得自己下不了台,只得把目光重新放在林然身上。 “这位大师傅,若是鉴赏完毕,不如将陶俑还给葛先生。还是说,你想趁大家不注意,把陶俑塞进你的背包里,偷偷带走?” 林然顿时一惊,赶忙解释道:“误会了,包里全是些书籍,平常带在身边方便查阅资料,并没有空间放陶俑。”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林然才松了口气。 不行,必须给这家伙些眼色瞧瞧。 便把陶俑递给下一个借阅者,还说道:“细节方面刚才的大师傅已经讲解过了,在此,我就补充一下相关的背景吧。” “这陶俑的出土地址是成都市附近的天回山,在文物出土前,墓里的金属器械和玉器已经被盗墓贼一扫而空,只留下了这些陶器。” “盗墓贼不禁盗走了墓中的文物,甚至还破坏了内部殉葬器的位置,也踏碎了部分陶器。” “说唱陶俑,实际上是一组由舞女,抚琴,听琴,厨丁,持瓶,持镜,坐女,持铲,抚扇以及说唱总共十个陶俑组合的乐坊组合,有可能代表了墓主生前是个嗜乐如命的人,死后还要延续这一爱好,才特意订制了这批陶俑。” 林然补充完毕,其他人竟然鼓起掌来。 “好,不愧是天乐行大师傅,连文物出土的故事都了解,这才叫专业。”葛瑞也难得表现出了赞许之意。 倒不是因为他欣赏林然,而是这故事他记下来了,以后可以更方便地跟别人吹嘘了。 马老板虽然也在鼓掌,可总感觉他的表情有些玩味。 而他身后的大师傅,刚才瞥了一眼林然的眼神,林然认为他肯定没有看错。 那就是一种阴寒之意。 难道郑学茗和马老板之间存在矛盾吗?在门口还有说有笑,到内部却针锋相对。 好在其他人表现的不以为意,看起来对他们的相互揭短习以为常了,好一个上流聚会,内部暗潮汹涌。 陶俑的鉴赏完毕,葛瑞把陶俑放回玻璃柜中,带着众人继续去看其他文物。 他家的其他收藏品,倒是比不上郑学茗,连唐三彩数量都稀缺,其他人也只是表面附和,看得出兴致缺缺。 但葛瑞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想让大家看看自己新买到的说唱陶俑。 随后,邀请众人在家中用餐。 他的家装风格倒是颇具欧美家庭风情,在大厨房里用餐,谈论的话题也是各种高大上,甚至谈及在巴黎举办的专场拍卖会。 “你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