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来,唤回了花承厄的思绪,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鲁公子想起来了吗?对,我才是你害死的那个女人的儿子。 我本来叫花竹寻,好听吗?是我母亲取的名字。 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 不过后来我自己改了,我身上有一半和你一样的肮脏的血,配不上我母亲这么美好的期望。” 花承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低低地笑了好一会儿。 “鲁公子,你知道这十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人啊,在极致的痛苦中是会疯魔的。 你看看我,现在便是如此。 我能站在你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你被斩断手脚、割下舌头,这份残忍是不是和当年的你如出一辙? 果然,你们鲁家人的血液是肮脏的、残暴的、没有人性的。 失去至亲的痛苦,我独自品尝了十几年。 现在,轮到你们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鲁家所有人的。 活着,有时候比死了更痛苦,你说是不是?” 花承厄喝尽杯中最后一口酒,缓缓起身。 “鲁公子,等你兄长亲自来接你那日,我会亲手送你们上路。” 鲁宇达只能在屋中痛苦地呜咽,绝望地挣扎。 鲁府的公子被绑架的事,他们并没有大肆宣扬。 一来鲁宇达是被流放的罪人,他们太过张扬,把人救回来也得继续送到流放地去。 再者,他们不知道绑匪在京都之中是否有耳目,怕惹毛了对方,伤了鲁宇达性命。 鲁大人虽然向四皇子告了假,但是久不去兵部也不行,他掌管兵部,生怕旁人分了他的权力,很多事情都是宁愿亲力亲为。 现在他长时间不去,半个兵部都快瘫痪了。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去点个卯,挑着重要的事情处理几件。 鲁大人离府的这一日,花承厄终于送上了最后一封书信,信中没有别的信息,只有一个地址。 若是鲁家兄弟能记得自己犯下的罪行,鲁宇明也许会有所防备,不过可惜,当年的一场大火、两条人命,是不值得鲁家的少爷多给一个眼神的。 鲁宇明带着一行人赶到京都远郊的柳叶村,便看到了一户远离其他村民的农家小院。 鲁府的家丁上前踹开院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和恶臭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 突然,一名家丁尖叫了一声,仿佛看到了什么骇人的场景。 鲁宇明一把拨开挡住他的人,自己冲在了最前面。 眼前的一切让他气血翻涌,双目恨不得喷出火来。 院中有两条野狗,正在分别撕咬着一只手臂和一只小腿。 结合之前鲁府收到的绑匪送来的盒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也是属于鲁宇达的残肢。 鲁宇明猛地拔出刀,怒气冲冲地朝两只野狗砍去。 两只狗倒是反应快,顾不得嘴里的东西,匆忙跳上柴垛,从墙头跃了出去。 鲁宇明脸色惨白,他已经不敢想象弟弟到底经历了什么。 听着屋里隐隐传来的呻吟声,他把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愤怒和恐惧交替折磨着他,从来不存善念的他现在甚至开始在心里向神佛祈求,祈求那些残肢并不属于鲁宇达,那只是绑匪用来吓唬他们的。 怀抱着这一丝侥幸,他终于双手颤抖地推开了房门,脚步虚浮地往里面走去。???.biQuPai. 直到看见眼前被做成人棍的弟弟,鲁宇明的怒火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冲过去抱住鲁宇达,痛苦地怒吼出声。 屋外的家丁们听到声音也赶紧往屋子里冲,然后便看见了二少爷如今的惨状。 意识恍惚的鲁宇达听见了兄长的声音,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 他一边控制不住地流出眼泪,一边拼命摇头。 他想提醒他们快走,那人一定会报仇的,再不走他们兄弟就都会死在这里了! 不过可惜鲁宇明看不懂,极致的愤怒和痛苦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 他胡乱指挥着府里的家丁,让他们赶紧脱下衣服,把二少爷包好,准备背回京都。 等他们回了家,他一定要把这伙劫匪找出来,碎尸万段! 而此时,站在院子不远处的花承厄眼底只有嘲讽。 “鲁公子,你放一次火,我再放一次,我们扯平了。” 说完,便把火把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