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衡自然也知道他们说得对,只是他自己就是性子温和、耳根子软。 每次有病人或者家属期期艾艾地哭上一遭,他是真受不住,稀里糊涂地便免了人家的诊费。 以前小师妹在身边时,还能疾言厉色地管着他些。 后来小师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莫语先生身上,他就又开始赔钱替人看病了。 夏书颜继续忽悠。 “习大夫,这件事您的同行没错,但是您更加没错。 错的是那些利用您善良的奸猾之人。 所以您看,您是菩萨心肠,但也需要罗汉护法,不然真是容易好心办不成好事啊!” 习衡虽然耳根子软,但是又不傻。 “颜书先生,这跟您邀我去擎州有什么关系呢? 我这般性格,大不了以后请个掌柜专门帮我管理医馆,或者我干脆到药房当个坐堂大夫,不是一样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夏书颜摇摇头。 “当然不一样!习大夫,我说了,您是菩萨,注定得继续做悬壶济世的事! 到了擎州,您也还是这样,给最穷困、最落魄、最需要便宜药品的人看病,只不过剩下的我来为您安排,保证不会让您再遭遇烦心事!” 习衡是真的没有听懂。 “这……颜书先生,您可否详细说说。” 夏书颜笑嘻嘻地先敬了他一杯。 “习大夫,我有个初步的想法,正好您帮我参详参详。 我想在擎州建立特困家庭医疗保障名单,由我们刺史府下属的各个郡、县、村统计而出。 然后进入这个名单的家庭,可以在官方指定的医馆药房进行看诊,费用由官家报销。 您是大夫,经的多见的广,也知道如果家里有人生病,若是富贵人家还好,许多日子本来就紧巴的人家,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以从根本上解决大家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问题,对我们擎州官府来说也算是重任在肩。 这个针对贫困人家的医疗保障计划,就是我们的初步想法。 当然,日后我们还会考虑扩大保障范围,争取实现全擎州医保。” 习衡听她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颜书先生,你说的是真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擎州……可以承担吗?” 夏书颜赶紧趁机做广告。 “习大夫还不知道吧,我们擎州孩子们接受基础教育,基本上也是不收费的,学校只收个校舍桌椅的基本维护费用。 既然孩子们读书不收钱,自然老人们看病也不应该收钱。 再说,习大夫,这件事从您的角度看,是官府在拿大钱出来做善事,但我毕竟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这件事只是初期艰难,周期长些,但长远地发展下去,是一定会盈利的。 习大夫,我们擎州现在不缺想法、不缺钱、更加不缺去落实这件事的人,就是缺一位像您这样的仁心仁术的好大夫来牵头。” 习衡现在已经完全被夏书颜说动了。 他对夏书颜所描述的内容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而且这一切简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他既可以安心地给病人看病,又不用担心受人蒙骗。 他本来拒绝夏书颜,是觉得没有必要,在哪都是开医馆,千里迢迢跑到擎州去做什么,他又不在乎赚不赚钱。 但是现在,这件事完全有了不同的意义。 去擎州!只有去到那里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反正师父身边不需要他照顾,小师妹如今也已经成亲了。 他单身一人,去哪里不是去。 就算这位颜书先生是骗他的,最终结果没有他想的那般好,也无所谓,他总归要为了这一切努力试一次。 被病人骗也是骗,被颜书骗也是骗,他决定赌这一把! 夏书颜跟习衡约好了回擎州的时间,一转头便看见了八皇子的星星眼。 小少年凑近她。 “姐姐你可真厉害!就来喝个喜酒,还得把新娘的师兄拐走。 我都能猜到老师会怎么评价你。” 夏书颜斜着眼睛看他,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啥?” “贼不走空!” 夏书颜一把圈住八皇子的脖子。 “小八你现在真是学坏了!今天就让我好好教教你遣词造句!” 姐弟俩笑闹了一会,八皇子倒也没有忘了正事。 “姐姐,你和那位习大夫说的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