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不止一处。 见到夏源沉思起来,石大山便又趁机喝起了粥,大口大口的,把那满满一罐子的粥喝净,他才道:“大人,小的有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 “说。” “朝廷是如何这般快得知的消息?” 闻言,夏源却是反问:“石班头以为呢?” “小的以为....” “不瞒大人,地崩之后的第二日,县丞大人便派出人手。想要去京师给朝廷,给皇上说我们这濮州遭了灾。可哪里都是水,还不时的有震动,没法行马,鸽棚也都塌了,信鸽也不晓得飞往了何处。 只好让几个水性好的人带着干粮,一路走着去,但仅凭脚程哪里会是这般快。” “因此伱对本官的身份有疑心?” “不,小的没有,小的决无半点疑心。” 说到此,石大山忙不迭的把手里的瓦罐放到地上,旋即冲着东北边跪拜,而后磕起头来:“皇上有德,朝廷有德.....” 朱厚照刚趴在不远处的小河边洗了头发,正甩着一头滴水的长发走过来。 等到了近前就瞧见了这一幕,听到了这些话,出言道:“你该说是师傅有德,太子有德。跟皇帝,跟那个朝廷有个什么关系?” “太子?” “不错!”朱厚照把脑袋一扬,尽量挺直了腰杆,“本宫正是太子!” 石大山滞住了,抬头打量着他,“您,您是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太子殿下哪会是您这般...” 朱厚照怒了,瞪着眼看他,什么叫太子哪会是自己这般,本宫哪点不像太子? 随即,他用手在胸口上使劲抹起来,刚刚趴在河边,胸口边沾了些大片的水渍,现在用手一抹,衣服倒是更脏了几分,但泥浆被水一化开,那胸口处的团龙纹却是渐渐显露了出来。 “瞧见本宫胸口处的龙纹没有?不是太子,哪敢穿这样的衣服。” 夏源只得道:“这位确实是太子殿下,那边棚子里坐诊的大夫也尽是宫中的太医。” “.......” 有些漫长的沉默过后,石大山又接着朝东北边磕起头来,比先前要用力的多,“皇上有德,朝廷有德!” 声音带着哭腔,又是声嘶力竭,在这旷野星空之下悠悠回荡。 朱厚照气的龇牙咧嘴,都说了是师傅和本宫有德,还踏马的皇上! 夏源仰头望着星空,没有璀璨的霓虹灯闪烁,没有空气污染。 穹庐之上,星汉灿烂,无数星辰交相辉映,呈现出一番吉象。 应该是吉象吧。 ............................. 从濮州到京师一千余里,在这个时代本就是远途,而一场地崩更是让这千余里地的相隔恍如天堑。 天光微亮之时,东厂的萧言,以及锦衣卫留守的同知又各自携着奏报忙不迭的入宫呈交。 这些天以来,他们已不知是第几次这般入宫奏事。先是河北布政使司快马奔袭,言境内有地崩。倒还不算严重,只是西边的几处县城塌了些民屋民房,各有伤亡,加在一起怕是死伤数百。 接着便是山西布政使司,奏称东南之隅有地崩之事,伤亡上千百姓。 随之而来的乃是山东布政使司,奏请西南之地因地崩而遭灾严重,漕运断流,堤毁田淹,怕是有数千百姓死于这场浩劫之中,数万百姓遭灾。 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令人心惶,那份山东的呈奏上来,陛下甚至还为此晕厥过。而这次,依然是山东布政使司上的奏报,却递交的乃是濮州之事..... 此时天色微亮,眼看便是卯时,文武百官已是站在午门前等候上朝。 整个乾清宫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一百零八盏灯笼映得整座大殿明亮辉煌。 又是一宿未眠的弘治皇帝穿上朝服,脸色蜡黄,眼中透着血丝,就连头上的白发也陡然生出了许多,旋即又被那顶翼善冠给遮住。 眼看箫敬出去半晌,随之又躬身折返回来,朱佑樘抿了抿唇,幽幽的道:“说罢,可是又有什么遭灾之事。” “回皇爷的话,没有,哪有什么遭灾之事。” 箫敬把脑袋垂的很低,旋即又躬身走向那边吱吱冒响的碳炉,用毛巾在手上垫着,端起坐在碳炉上的瓦罐,将里头的汤药倒出一碗。 满满的一碗汤药,箫敬双手捧着,为了不让汤药溅洒出来,他走的很慢,走的小心翼翼。 慢慢的捧到弘治皇帝跟前,又慢慢的递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