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钟沧顿时有些意外,迅速看了一旁同样意外的范向连一眼,倍有面子地问女服务员:“是谁?”
女服务员笑得十分温和恭敬:“是中海航运的陆海天董事长。陆董事长,一直是我们茶馆的常客。”
王钟沧了然,目光微转,大方地笑问身侧的范向连:“范行长,不介意我现在联系陆董吧?”
范向连马上爽朗地笑着点头:“无妨无妨,我和陆董也是老熟人了!如果王董您愿意,就是请他来吃晚饭,也是可以的!”
于是,王钟沧当着范向连的面,拨通了陆海天的手机。
才自接通,陆海天就在手机里亲热地叫起来:“哈哈,王董,我可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啊!怎么样,今日的茶艺,可还如你的意?”
王钟沧微有些歉然,也有些感激:“谢谢陆董的相让,这真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无妨无妨!”陆海天很是热情:“唉呀,其实我早早就想约王董一起出来喝茶,只是苏秘书几次都很歉意地说,您在外出差。我也理解,您新任董事长一职,又刚好大学毕业,那肯定是忙的。”
“谢谢陆董能理解!”王钟沧顿时汗颜:“我这段时间,确实是公事和私事都比较多,挤到一块去了!谢谢您的让茶啊!云小姐的茶艺水平,确实是让我叹为观止啊!”
“哈哈……王董能满意喜欢就好,不必和我客气!”陆海天在手机里笑得愈发地开怀:“咱们掌管诺大的企业,生意场上的事,样样都要操心,平时上班时费心费力,周末休息时,自然要找个可以轻松的好去处。”
“说真的,像其他人喜欢的什么按摩啊,大保健啊,都多数是松活身体筋骨的,但真正要做到心神放松,还是得靠这品茶、闻香。”
王钟沧很是认可地点头:“陆董说得是。既然如此,陆董不如也过来品品茶,反正我今天也就请了范行长一个客人,你们俩都熟,他也很希望您能过来一起品茗,顺便嘛,晚上也一起吃饭,怎么样?”
手机里静了一静,随后便响起陆海天那异常开怀的笑声:“原来王董您今天是约的范行长!那行,那我现在就过来,半个多小时就能到!”
结束和陆海天的通话,王钟沧笑看向一旁的范向连:“陆董半小时后会来。”
范向连会意地笑了:“换成是我,我也会来。您的约,还真不好定。”
王钟沧再度汗颜:“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他再看向云姐:“你也先休息一下,稍后少不得还要为陆董也泡一次茶。”
云姐典雅地微微点头:“谢谢王董的理解。那我现在先收起这些茶具,稍后再换一套。二位请在这里小坐。”
等她和那位女服务员相继将桌面上的残茶和用过的茶具一一端离,包厢内只剩下王钟沧与范向连、周原三人。
周原迅速起身,走到门口去警戒。
范向连眼中多了一丝满意,神色又松缓了几分,笑着看向王钟沧:“说来惭愧,这几年,我自问也参加过不少茶局,不过,也就今天,才算是真正地感受到品茶的快乐和自在。稍后陆董来了,我倒是想再感受一次。”
王钟沧微讶,但很快就了然了,微笑着道:“你以前的那些茶局,都是请你办事的吧?你心中有事,有顾忌,也就没心情品,更没时间品。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茶艺师就算是手里有功夫,也不好施展。”
他再环顾这个雅致的包厢。
外面的毒阳照进来时就被窗上那层层的细竹帘挡了,酒下的无数光斑,只让人觉得室内光线明亮而柔和。
并不刻意扭曲的茶艺桌摆在正中心,本身就是一件极有美感的艺术品。
而这包厢里,除了空调、茶几、桌椅,沙发,再无其他杂物,又简,又雅,倒是没有那种富贵之气带来的压力。
头顶上的隐藏的小音箱里飘荡出来的轻音乐有如泉水凝噎,既不吵,又不会过于冷寂,让人着实放松。
这才是真正的茶室。
“唉!”范向连眼中异彩一闪而过,也斜斜地倚在茶艺桌前,轻叹:“王董说得是极!很多时候,就算是我想放松,事情送上门,想闲也闲不下来。”
“其实,适当地放权就好了。”王钟沧含笑地看他:“人生总有起起落落,企业的经营也总有从巅峰到平淡的时候,只要大方向不乱,该有的控制和监管不乱,业绩平常一点没什么。”
“我现在只求富耀不出乱子,不追求富耀再登新高。所以,下面人能做的事,我都放手了。这一放手,自然也就能腾出时间了。”
“范行长您是管理方面的能手,想必不用我多说。贵行现在已经算是全球顶级的银行了,到了您这个位置,求的应该不是业绩,而是监管上的少错。”
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看着齐恒昌与徐清强、江回峰等人的行事,看着贺国强与赵伟樵等人的行事,王钟沧颇有些心得。
基层员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