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一侧恭敬站立的周原,后者会意,立刻转身出门。
贺国强与刘应民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嘴角边均多了一抹微不可辩的笑意。
不多时,周原回转,将几盒大红袍分别递给了那两个年轻人,再又放了一盒在蓝菲燕的手边。
“王董,这怎么好意思。”刘应民脸色一板,推拒道:“你们自己喝就好了。”
“刘厅,我们今天是以茶会友,自然少不了好茶,喝不完的,肯定要打包走,总不能留在这里浪费。”王钟沧微笑道:“这可不是酒。要是酒,我还真的不敢送了。”
那是,好酒看包装能看出价钱来,好茶,谁能从包装上看出价钱来?
再说,一家私房菜馆里,就算是卖些好茶,它又敢卖多少钱?总不至于天价。
“你不要,我是要的。”贺国强马上笑着抬手:“茶叶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保健品和药品。”
“行,老贺你都要了,我就厚着脸皮了。”刘应民微愣,随后释然地笑了起来,先前端的那点架子顿时消失了。
而后,他温和地看向王钟沧:“昨天,老贺跟我说起王董你们富耀集团旗下的慈善基金和圳福人民医院、莞城人民医院互相合作的事,我就觉得王董您是个有慈悲的人。”
“也正是如此,所以,我觉得,难得有如此有慈悲情怀的人愿意支持医学事业,愿意资助困难市民,那么,这有限的资金,就应该运用到适合的、需要的、而且技术比较成熟的项目上。”
“福海他离一线手术台有些久了,不太清楚他们这个科室现在的手术水平,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也是想尽快解决病人的问题,但考虑事情还是不够周到。这事,我回头会好好教育他。与其盯着这钱,不如想办法把那科室的总体手术水平搞起来。”
“否则,捐助者花了钱,病人挨了刀,但手术效果不尽人意,那双方心里都会不舒服。我们说的合作,是建立在三方都愉快的份上,不是合作成仇敌。”
王钟沧马上笑着点头:“刘厅长说得是。做为捐款者,我可不想出了钱,还被人骂。”
“不过,我还听说,这几年里,圳福第一人民医院也有其他科室的负责人,先后与其他的慈善基金联系过,但每次都是因为各种意外而不了了之。说实话,如果我不是富耀的董事长,而且这笔钱,算我私人捐赠,只怕我们富耀的其他董事也会有一些想法。”
“刘厅长,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刘副院长以前的手术水平高,说明他其实是有这方面天赋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他去搞行政与业务合作方面的事务,为什么不让他以带教老师的身份,去培育新进的年轻医生?”
一旁的蓝父眼角一跳。
蓝菲燕精神一振。
周原的眼中精光一闪,多了一丝笑意。
两位年轻的秘书也意外地看了王钟沧一眼。
自从刘福海刘副院长开始在圳福第一人民医院里胡来之后,虽然有很多人明里暗里向刘应民这位叔叔递话,表示不满,但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明确地提出让刘福海转职。
而王钟沧的想法也很简单。
揽对外业务,是业务。培训新进的年轻医生从事泌尿外科手术,同样也是业务!
这是苦活。
但同时,也是一项有不错进项的高收入工作。
有进取心的年轻医生,是不会反对多孝敬带教老师的。
也省得带教老师在跑业务的问题上指手划脚。
虽然是釜底抽薪,但并不算恶毒,还留有一线情面。
当然,这一线情面,是给刘应民这位副厅长叔叔的,不是给刘福海的。
也算是珍惜刘福海以往的精湛手术经验。
刘应民沉吟起来。
他当然知道,是冲着贺国强的面子,所以王钟沧才会当面向他提意见。
否则,没有贺国强,还有一个赵伟樵。
如果王钟沧通过赵伟樵,那就是通过公检法一方来动作了,侄子这几年来的工作,未必经得起严查。
原本,刘应民也觉得,王钟沧可能是一个又有钱又有仁心的的年轻富豪,但现在,他对王钟沧的评价又多了一条。
这个年轻人是慷慨,但并不是一味地愿意当冤大头。
那邮轮项目里,王钟沧肯一掷10亿,后来又愿意再继续追加,便是心里有坚持,又有脾气。
这个年轻人,至少在财力上,是不惧任何的国外势力的。
因为自家侄子的一点点私心,这位王钟沧王董就直接约了贺国强这样级别的官员来向自己递话,说明他更是不喜欢被一些旁门左道占了便宜。
于是,没两分钟,刘应民便微笑起来:“王董真是很体谅福海啊。这事,我回头会跟他好好说说,也问问厅里其他领导的意见。”
……
贺国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