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四个问题 张宝相闻言忍住胸中不快,直将之前张宗先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似乎觉得这样有些太没面子,又是挺直腰板加了一句,“怎么?殿下有什么问题吗?”似乎这样要显得他张宝相要牛笔强势一些。 李靖二人已经看不下去了,殿下这明显是要整治张宝相了,只是如今战事未平,突厥主力虽灭,但各地残余犹在,若是冒然将一军副总管拿下,似乎也觉得不妥,但若是张宝相真有问题,不及时处置,更是不妥,二李对视一眼,似乎都觉得难办了。 李破军看了一下二李,看见他俩眼中的忧色,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放心,口中直笑道:“问题?自是有的?其一、此三人皆是手段高强之人,任城王已吩咐善待之,妥善安置,却为何会被分去火头军?其二、你说他们是逃兵有何证据?其三、你说他们行刺与你,有何证据?其四、张副总管传与任城王军报,为何只言是自己麾下火头军擒获頡利,而不写三人姓名?这四点,劳请张副总管解惑”。 张宝相闻言一愣,有些慌张,想了想也是硬着脑袋昂首说道:“其一,他们只是半途参军,不知底细,也无资历战绩,只能先从火头军做起。其二,他三人领百多火头军夜间逃窜,没有上官命令,私自出逃,就是逃兵,其三、其三,末将走到帐外,他们就挣脱绑缚向末将杀来,这就是刺杀末将。其四,军报简明扼要,无需赘写他三人名字。哼,这回答,可否令殿下满意?” 张宝相出身草莽,底层泼皮混起来的,耍起嘴皮子计较起来也是不输于那些个儒士的,而且越说越有气,张宝相心想着他可是堂堂一州刺史,大军副总管啊,变态四品大官儿啊,难道还不比不上这几个黄毛小子不成,你一个未成年的太子殿下,竟是在此跟审问犯人一样问我,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曾如此的。 李破军挑眉诧异的看了看张宝相,此人倒不是一点脑子没有的,当即沉吟一下看向薛仁贵,直道:“对于张副总管所言,仁贵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殿下,必须有的,这家伙纯属胡言……”。薛仁贵还没说话,薛先图就是蹦起来叫道。 李靖听得薛先图叫嚷,眉头一皱,李破军看着薛先图咳嗽了一下,直向薛先图温言道:“先图兄弟慎言,张副总管乃朝廷大员,不可口出不逊”。薛先图听了也是听话的悻悻然闭嘴了。 不管张宝相如何,至少他现在还是朝廷大员,而薛先图无官无爵,对张宝相这样不客气肯定是不行的。 薛仁贵看了看李破军,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说:我真说吗? 李破军给予鼓励的眼神,点了点头,看向这俩眉来眼去的,张宝相腻歪的很。 薛仁贵得了李破军的鼓励,也是一咬牙看了看张宝相,直肃然道:“其一,自始至终,张副总管都是对我兄弟三人莫名敌视,处处打压,并未做出任何考校,就让我们去了火头军,而且他的堂弟张达总兵也是对我等处处刁难。其二,我等并非逃兵,因为我等只是暂时入军,并未入军籍造册,未有伍符(军人的身份证明),非是在册军士,何来逃兵一说。其三,行刺之事更是一个阴谋,张副总管来的帐外之后,便有兵士上前割断了我三人身上的绳索,说是李大总管召唤我们,可是我三人一出囚帐之后,便被张副总管擒住了。其四,我三人擒住頡利虽然运气,但是有功不假,此等功劳不说夸街彰奖,也不可能留不下姓名的,明显就是某些人想要抢功”。 别看薛仁贵性子仁厚温和,但是一旦较真起来,也是丝毫不含糊的,更何况得了李破军鼓励,说话更是不留情面了,面容刚毅,说话铿然有声让人听起来就很有说服力。李靖也是摇头笑道:“我不曾传唤过他们” 李破军很是满意,看向张宝相,张宝相已经是恼羞成怒了,“泼才,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朝廷大员,殿下,末将请求将这畏战逃兵,诬陷上官的泼才拖出去斩杀了,以证明末将清白”。 张宝相气得直哆嗦,看了看李破军强忍着拔剑杀人的冲动,直愤愤说道。李靖二人听得张宝相竟是请求斩杀三人,也是暗自摇头,张宝相终究是昏了头啊,一看殿下与薛仁贵三人那等亲密劲,很明显的就是替他们出头,怎么可能会斩杀他们,张宝相不赶紧把自己撇出去,不跟薛仁贵三人纠缠,居然还要请求斩杀他们,这简直就是昏透顶了。 果然,李破军闻言讥笑一声,一拍案桌,“如何处置,不是张副总管可以决定的,现在,没什么事了,张副总管请回吧”。 张宝相闻言咬牙攥权,眼中满是愤怒,看了看李破军,又是瞪了一眼薛仁贵三人,方才大步出去了。 待得张宝相出去之后,李靖直向李破军问道:“大使,这……不知大使想要如何处理?” 李绩也是微微皱眉道:“张宝相毕竟四品大员,大使还是慎重为好”。 李破军闻言笑了笑,直走下来道:“二位伯伯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说罢转身拿起那块大使令符微笑道:“我会充分搜集证据,然后禀明阿耶的”。 张宝相不在这儿,李破军自是不用装威严,又是以晚辈的身份与二李说话,二李闻言也是点点头。 李靖也是坐上诸位,捻着胡须思略道:“如今战事虽定,但是包括铁勒在内的尚有数个部族在草原盘踞,若是张宝相被惩,大同道所部还需另换副将”。 李破军闻言一笑,心底已经有了想法,直笑道:“大唐名将多不胜数,不缺一个副将”。说罢之后便是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