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只有杜仅言一个人。 花阴树稀。 明月渐落。 慢慢的,跪的腿酸了,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腿麻了。 慈宁宫的檀香味儿飘散出来,檀香很好,可惜不是蚊香。 房内有纱帐,房外太多蚊虫了。 夏季衣衫单薄,一会儿功夫就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杜仅言不敢拍打,生怕惊动了太后,只能召唤小电,拉出小电的空间,见上面有风油精,便花四积分买了一小盒。 杜仅言给身上抹了个遍,风油精的味道有些上头,她现在就是一个大号的风油精。 “有人放毒,有人放毒。”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杜仅言一大跳。 找了一圈没找到是哪发出的声音,抬头才看清,原来是廊下挂了个紫檀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 是鹦鹉在学人说话,大概是鹦鹉闻到了风油精的味道受不了了。 “有人放毒……” “嘘……”杜仅言让鹦鹉别说话,这狗鹦鹉,说的普通话竟比杜仅言还标准,万一被人听到,还以为杜仅言要图谋不轨。 “有人……”鹦鹉又要说话,杜仅言拿起风油精晃了晃。 果然鹦鹉就安静了一会儿。 没蚊子了,就是腿酸。 杜仅言小心翼翼探探身,偷偷观察观察房内。 纱帐重重,灯火稀稀。 太后或许已经睡沉了的。 此时又没太监宫女守着,得松快松快。 杜仅言一屁股坐在地上,伸直了腿开始揉。 舒服多了。 还没舒服一会儿,就听到笼子里的鹦鹉道:“有人坐起来了。” 这个碎嘴子鹦鹉。 “有人坐起来了。” 杜仅言赶紧跪下。 “有人跪回去了。” 跪了约有两个时三个时辰,杜仅言想去茅厕,刚站起来,就听到鹦鹉鬼鬼祟祟喊:“有人逃跑……” 尿都给吓回去了。 这该死的鸟。 “有人藏毒,在衣袖里。”鹦鹉连杜仅言放风油精的位置都知道。 这简直是太后安的监视器。 还不耗电,一天只耗几粒粮食,全天二十四小时待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看清了,这不是毒,不是毒。”杜仅言举起风油精。 鹦鹉低头就啄了一口。 突然,鹦鹉就没动静了,直接放倒。 没了鹦鹉的叨叨,杜仅言甚至有些困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就亮了。 杜仅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廊下挤了不少人,太后坐在紫檀木椅上,太医跪在太后脚下,还背着个药箱。 “看起来是有些虚弱,才一晚上就这么虚弱,看看开什么药好,不必怕贵。”太后喃喃道。 杜仅言心里一阵温暖。 太后还是关心自己的。 虽然让自己跪了一夜,可看到自己如此憔悴,还是叫了太医来给自己开药。 太后还是慈祥的,怪不得住在慈宁宫。上届的宫斗冠军,国母典范,没有点儿格局怎么能到现在呢。 正想着,就见太医把手搭在那只鹦鹉身上。 什么? 难道不是给自己看病,是给鹦鹉看病? 给鹦鹉看病的不是兽医吗? 陈国太医的路子还挺广。 就见昨晚那只叨叨的鹦鹉鬼迷日眼的躺在笼子里气息奄奄的样子。晚上蹦得欢,如今瞧着大概是快不行了。 关姑姑在杜仅言身上搜出了那盒风油精。 众人都不知那是何玩意儿。 太医闻了之后,说鹦鹉就是被这个给弄翻的。 好家伙,到慈宁宫第一晚就敢毒害太后的鹦鹉。 那第二晚不是要放倒太后么。 好大的胆子。 敢在太后的慈宁宫里用毒。 太后也没惯着,当即让浣衣局的李嬷嬷来把杜仅言带去。 皇上陪着太后用膳的时候,还特意望了望窗外的鹦鹉。 鹦鹉又恢复了神彩,这鹦鹉竟然还活着。 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七彩的羽毛透着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