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告示,抬头又望了一眼旧主赵广师的灵位,捧着告示,跪在了供桌前,将告示点燃。
他流下眼泪,朝灵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赵老将军……驼这次想要带铁锋义节军,建立功勋,让军中将士们也能得到良田美宅。也向世人证明,老将军手中这支兵马,并非酒囊饭袋,望老将军在天之灵保佑!”
吴州,赵魁安沉默坐在席间,海上的初阳划过海平面照在他脸上,片刻之后,轻声呢喃:“临老了,还有这般大仗,当亲往之!”
家里人闻讯而来,被他呵斥回去。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病卧床榻郁郁而终!”他拔出腰间佩剑,将桌角斩去一块,过来相劝的子女,还有老妻都被这一剑吓得脸色发白。
“老夫为后代儿孙谋前程,也为了却我心中征战他国之夙愿,既然陛下已经下旨,老夫心中只有畅快,你们为我亲人,不可阻拦,否则犹如此桌!”
不久,他发出召集吴州水师连夜议事,随后发出两道命令,一个督促吴州所有船坞全力打造战船,而另一个,发下命令,征召吴州儿郎,熟悉水性者入伍从军。
中原,夏侯渊、夏侯惇、张合、乐进痛饮一夜,到的翌日一早,征召的命令在各郡下达的同时,各地粮仓,除了赈灾的官仓不动外,其余开始大包大包的往外运粮。
各个作坊也接到命令,打造六轮车斗,或赶制军用的干粮。
此时的凉州同样也是一片热火朝天,安禄山肥硕的身子骑在战马上,接连半月都来往于各个部落之间,大量的羌人青壮从各座山中走出,前往驻扎西都城外的西凉军营地。
军队动作起来的同时,民间的文人集团,底层官吏,也随着弘文馆、房家的授意,开始在百姓之中大肆宣扬,将这场针对西方蛮人的战事,竖立出带有惩罚,以及复仇的概念。
各种造势的声浪一日高过一日,在一座座城池传播,大大小小的州郡陷入狂热之中。
对于这样的战事,无数的人开始奔走呼吁,书生联名上书官府要求抵御外敌,百姓市井言谈多是关于征讨西方蛮夷的事。
市井街边、酒楼茶肆各种文人慷慨激昂的言谈频频呼吁,为这件事添上更大的火势。
“……西域诸多小国,如今都是我大夏城邦,岂能容西方蛮人垂涎!那边是边陲没错。
可那也是,咱们自家子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就连咱们大夏的天子,都亲自征讨,那里已经是咱们的土地,不能让给外人横行霸道。”
“说的不错,那边西域百姓,不管怎样,他们跟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虽然相貌不同,可终究成了大夏百姓,跟咱们是一样的。让外人欺负了,咱们就得给他们报仇!”
“就是老子的弟弟就是在西域行商,好几次差点死在沙漠里,都是西域人帮忙带路才活着走出来,既然西域已是夏国的土地,那咱们就要争口气,自己人被打了,就要为他们讨回面子!”
酒楼茶肆间,一张张脸孔蕴着怒气,说话的文人雅客用着犀利的言辞,讲述兄弟情义。
不过与民间的慷慨激昂不同,一直被打压的世家大族,或者豪绅大户们,看到的是另外的画面。
那是无数金银堆积在面前的幻像。
战火烧到他国,只要打胜,那就数不清的土地,和可以掠夺的财富,做为夏国的中流砥柱,他们有着天然的敏锐嗅觉,很清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有人开始联络当地衙门,愿意出资的时候,整个夏国的民间中层已经开始自己的本事行动起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见利而行的举动,一切由燕京的贾诩主导着,借着弘文馆和房家的底层力量,散播利益来驱动看重财帛、奴隶的世家大族。
这也是为了减轻夏国的负担,毕竟这些世家大族、豪绅大户的粮仓,还是很丰厚的。
一时间,从吴越往北到燕京所有城池间的官道,无数的辎重队伍不断往北而去,而各城的南城门,报名成为后勤劳力的百姓,也排起了长龙,负责登记的府衙刀笔吏忙的那叫一个焦头烂额,登记的纸张已经在府衙内堆积如山。
四月,雪原上的生奴人,在酋长那颜朵的祭祀过后,辞别家人,与阿奴虎麾下的一支生奴兵开拔燕京。
十五这天,远在越州征召的青壮,进入中原鹿阳整编成军,而从前退役的各军老兵们重回校场,对这些新兵展开凶猛的操练。
六月,中原二十七郡出兵六万,随后北上燕京,并州李儒造势下,文人大兴的地方,也凑出了三万兵马开拔。
凉州,董卓的西凉军、安禄山手中整训过后的羌族军队,共计五万人出凉州。
送别亲人的百姓蔓延数十里官道,狂热的在路边挥舞双手,或递上家乡水,叮嘱自家孩子勇猛杀敌。
八月底,吴州舰队、中原舰队开拔,船帆遮天蔽日,庞大犹如蚁群的战船横行海面。
各支军队云集北方,天子手中的绣衣司、军中精锐的斥候,已经开始来往于西域和大雪山之外了。
借着李朝浮的地图,不断向西扩散,打探那边各种情报,甚至寻找学习当地语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