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上旬,各种消息都在交汇。
西域诸国都在确认来自西面的蛮军是否被彻底平定,整个西域好似过节一般热闹。
令从夏国来的商旅腰杆都挺的笔直,背后乃强国,走到哪儿外人都会对你客客气气。
而那些行商们也会借此机会,说上一些在夏国不算新鲜的话,大赞天子从八百人起兵,到屠戮东海群倭的盛况。
一时间,夏国声威比之前的凶名更盛,那些见到过西方蛮人屠城、吃人的西域人不免显得激动亢奋,大赞上邦大夏威德四海,有难相顾的话语,令得许多人心中共鸣。
随着最后一场战事尘埃落定,夜兰国以南的土地,悄悄窥探这场战事的百姓或附近小国的探子,将战事中的见闻,一一写下来。
看到犹如吃人魔鬼的西方蛮人,在夜兰国外吃瘪之后,不断战败,被夏国骑兵劈波斩浪的打到一片绿洲驻扎,不敢轻易外出,而不久之后,夏国天子的主力进入西域,外邦蛮人则开始逃亡,随后遭到夏国骑兵的四处驱赶,疲于奔命。
甚至还有人跟随夏国军队一起到了西域中道最西边的天峰岭,在他们见证下,亲眼看到一颗颗被腌过的人头,在山中堆放成一座硕大的京观。
——由一颗颗脑袋砌成的塔。
当这些见闻惟妙惟肖的传播开时,洗涤了这段时日以来西方蛮人在西域的残暴带来的彷徨和不安。
如今有东边的夏国镇守西域,不少西域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咱们背靠夏国,这步棋总算是走对了,东面不是有句话,背靠大树好乘凉,以后跟着夏国,总比那东海上的什么倭寇要许多不是?而且,两边通商,大伙的日子也好过,只要夏国天子不将咱们当外人,跟着他姓都成!”
对于西域民间的市井言谈,西域诸国的权贵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西方蛮人被平定后,他们的目光更关注的进入西域的夏国军队。
随着听说夏国天子的仪仗已经从铁勒北上,要去夜兰国时,幸存的诸国国王急忙派出使者,去追赶夏国皇帝的队伍。
一时间,携文书的快马都在从西域中道、南道不断往北道的沙漠、戈壁间飞驰。
大抵都看出来了,夏国皇帝北上夜兰国散发出来的明确政治信号。
随着时间推移,有消息开始回传,最大的那份消息,便是即将进入夜兰国的夏国天子所发。
邀西域诸国国王,在十一月底之前,赶来夜兰城。
上邦天子来西域,附属国国王前去朝拜并无不妥,但许多时候都是派出心腹使臣前去。
毕竟一国之王过去,若是被挟持,那就是直接亡国了。
但眼下不同,夏国军队就在西域,若是不去,那可就是自己将屠刀亲手递到对方手里了。
西域百姓对于这一点,大多都抱着吃瓜的心态,看诸国权贵一个个怎么反应。
毕竟他们可是选择臣服夏国天子的,要是不遵从号令,那就是忤逆,而且就算夏国天子要惩罚,也不会拿老百姓开刀。
这已经是多年来,众人的共识。
真到天子怒火下来,西域百姓也就坐在家里看着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如何家破人亡。
那么凶残的西方蛮人,都被夏国天子手里的兵马打死,西域诸国就算凑在一起,都不够人家认真对待的。
苏辰的话语放出来后,这段时间普通百姓没有西域权贵们想的多,而是专心的等着权贵们的反应,耐心等待吃瓜,看有没有傻子这个时候犯浑跟夏国天子硬刚。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西域百姓还是热衷于夏国的那些将领们是如何英勇奋战,将西方蛮人打退,将他们杀死割下脑袋。
偶尔,西域人也会将故事稍微夸大一些,添加一些民间神话色彩,成为坊间热衷的谈资。
毕竟这样的故事也是大多数人津津乐道的。
这样的氛围里,人们口中提到的夏国天子,此时乘坐祖柩车,在唐军的拱卫下,由南向北进入大雪山中段的夜兰国地界。
雪山巍峨,东西延绵。
进入十一月后,雪山脚下的大地更加干涸,懵懂的孩子背着背篓,拾着地上的牛羊粪便。
远方的绿洲良田,除了小麦,就是无数葡萄藤架,经历过一场劫难的夜兰国人正在重建家园,家里的男人像个婆娘一样,收拾家当、照看孩子。
女人粗枝大叶的修缮房屋,或在地里编制葡萄藤,也或跟路过的商人讨价还价,用家里一点积蓄,换购明年需要种植的东西。
夏国的队伍从南面过来。
在沿途无数夜兰国人的视线里经过,夏国那面黑底白龙纹的旗帜迎风猎猎,一路向北。
早已听说此事的夜兰国百姓,此时纷纷放下手里忙活的一切,在原地跪了下来。
一来是感谢夏国派兵援手,二来作为附属国百姓,必然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各个方向,有会西域话的骑兵促马跑在队伍一侧,在附近田埂、道路边用着西域话在喊:“大夏天子仪仗经过此处,尔等行跪迎之礼,便可继续忙碌,不用久跪!”
“西域乃我大夏附属,国中有难,宗主岂有不救之理!”
“……西方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