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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梁国人,生长在梁国,对那里自然是有感情的。
这出门一趟,回来竟成了夏国人,原本师父嘱托他一定要将话语带到的决心,此刻因为梁国被灭,让他有些动摇。
一时间,李朝浮也不向救他的西域人比手画脚的传达想表达的意思了,只是呆呆的坐在骆驼皮毛上出神。
而扎哈跟着坐在一旁,瞌睡上来,缓缓睡了过去。
到的第二天,扎哈醒来,那个被他救下的夏国人,仍旧坐在帐篷外不知想着什么。
“不要想,从天峰山活着过来,是老天对你的恩赐,应该尽情的享受美好的日子,就像风沙过后,又是晴朗的好时光。”
热情的扎哈去他的帐篷里,让妻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拉着李朝浮吃喝,不久之后,李朝浮比划着手势,想要扎哈带着他再去一趟天峰山。
他想离开这里,反正家国已经没有了,他不想帮助仇人,对于师父,那就用自己的性命去救。
并不知情的扎哈,在明白他的意思后,也没有犹豫,带上一些入山的干粮,和警觉极高的骆驼,便再次踏上了西面那座巍峨高耸的大雪山南段山脉。
天峰岭气温较低,空气稀薄。
带了皮毛上来的扎哈,分了一件给李朝浮,两人罩骆驼皮毛,在山间艰难行走,跟来的骆驼,并非那种成年大骆驼,温顺的跟在两人后面,一边走一边咀嚼周围的树叶。
过得一阵,两人都精疲力尽的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歇脚,扎哈擦着汗水四下望去,全是茂密的山林,叶子在风里哗哗作响,然后飘落下来。
视野尽头,还有挂着雪霜的岩石,这里人迹罕至,基本上看不到有人走过的痕迹。
他不知道李朝浮过来这边要做什么,语言不通下,想要询问又只好作罢。
歇息了一阵,扎哈正要起身继续带路,那边一直沉默的李朝浮将他拉住,比划手势,大抵意思是让扎哈就到这里,感谢他的带路,剩下的路途,他就自己一个人走。
不等对方明白,李朝浮朝他笑了笑,挎上装有干粮的包袱,转身走向前方密林。
扎哈追上去时,前面的李朝浮忽然停下脚步,往地上一蹲,回头在嘴边‘嘘’了一声。
扎哈反应也快,跟着蹲下的同时,还朝后面的骆驼打了一个手势,大抵训练过,那骆驼停下磨动的厚厚嘴唇,四肢往下一屈,便跪伏在地上。
“你发现什么了?”
“别说话!”
李朝浮听不懂,但还是朝对方轻斥一句。
下一刻,山林间,响起‘啪啪啪’的翅膀扇动声,成群的飞鸟从西面的山麓飞了出来,遮天蔽日般的盖过他们视野。
扎哈连忙闭紧嘴巴,呼吸的鼻孔一扇一扇喘着粗气,胸腔都在这一刻剧烈起伏,做为牧民,他天生有种警觉感。
高耸的山岭之间,一片片飞鸟过去不久,便听到了微微的脚步声。
扎哈爬到李朝浮身旁,与对方一起往前爬动几步,钻进前面的灌木里,拨开遮挡视线的叶子。
一条‘长龙’从远方蜿蜒而来,依着山势蔓延过来,仿佛群山都在避让。
脚步声、兵器、甲胄的碰撞声,延绵不绝。
而这边的两人咬紧牙齿不敢发出丁点的声音,压抑的气氛里,身下的地面都在轰鸣的脚步声、马蹄声里微微颤抖。
然后,他们看到了像是旗幡一样的旗帜在风里招展。
上面画了什么,都来不及细看,就见到洪流一般的队伍已经进入他们视野中,朝这边推进过来。
“军队……追杀师父的那支军队……”
李朝浮呢喃的同时,旁边没见过大世面的扎哈,整个人抖的跟筛子一样。
“他们过来了,他们要翻过天峰岭!”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扎哈想要起身,往山下跑,被李朝浮死死按住,一旦起身,必然会被发现,那他两人必死无疑了。
眼下,只能一动不敢动的望着远方山麓间,那延绵的军队从下方的踩出来的道路,往天峰岭东面延伸过去。
待到头顶的日头微微偏斜,那支军队方才走完这条崎岖,人迹罕至的山野。
哗~
树叶轻响,李朝浮钻出灌木,飞快跟在那支军队身后奔跑,扎哈牵着骆驼也跟在后面。
等到两人来到山腰下方,走出茂密的针叶林,远方在视野之中开阔起来,也有不详的画面映入眸底。
远方,升起了黑烟,那是扎哈居住的营地,而更远的方向,几个同样的营地也窜起了黑烟。
黄昏下的大漠,黑压压的人群在那边聚集,隐约还有人猖獗的笑声传来。
“不!不!”
扎哈松开骆驼,披头散发往山下狂奔,摔倒了又立马爬起来,顾不得破皮的膝盖和手肘,越往前,他眼泪越往下掉。
等到两人赶回营地,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那支下山的军队,已经去了远方。
“哈娜!乌吉!”
扎哈哭喊着冲进营地,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所有的帐篷都被烧了,豢养多年,好不容易攒出的几只骆驼、牦牛只剩骨头和皮毛在地上。
而他的妻儿更是不见了踪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