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秦王破阵乐》在一辆辆辕车上敲响。
推进的兵潮之中,箭矢如蝗,飞上城头,在箭矢钉去城楼木梁的刹那,它的下方厮杀的身影已经蔓延城墙,各种倒下的人、鲜血与火焰充斥一切。
“啊啊啊啊啊啊——”
人声歇斯底里,刀兵碰撞、长矛如林在人的身体里疯狂捅刺,带出的无数鲜血溅在人脸上、身上、甚至眼球上,恐怖的厮杀声令人耳膜生疼。
带着钩爪的云梯牢牢固定在墙垛上。
冲上来的唐军士兵正在乱舞的刀光里疯狂地推动,也有持着狼筅的唐军直接将满是倒刺的狼筅扎进倭人的枪阵里,那沾染剧毒和金汁的钩刺,在对方手臂带起密密麻麻的伤痕。
饶是拼出全力的倭人,此刻依旧被推得不断后退,然后撞上后方的同伴,有人双臂都是血痕,沾染了剧毒发作起来,还未毒发倒下就被率兵赶来增援的三杰之一的鬼庭纲元一刀斩成两段!
“不许退!为陛下玉碎——”
跨过被他斩成两截的尸体,鬼庭纲元穿着皮、竹制大铠,持着比他还长的太刀冲四周胆怯后退的轻足大吼。
鬼庭纲元做为曾经征战沙场的老将,有足够的威信撑起眼下的这支倭兵。
刚才那一刀也有足够的震慑力,他领着一支五十人的武士队,冲向最近的唐军登城点,他手中太刀锋利,一刀将面前的唐军步卒连盾带手一起砍下的同时,数支狼筅,齐齐朝他招呼。
武士队冲上来的同时,另一边杀上来的十几个唐军也正朝这边涌来。
看到穿着大铠的鬼庭纲元,兴奋的大叫:“这里有一个倭将,脑袋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周围同袍没人理他,结着小队就朝鬼庭纲元冲了过去。
此时,攻城的木楼、云梯全都在架上来。长野西面城门,李玄霸身披重甲,随护卫冲车的士兵往前走,倭兵在城楼上抬起滚烫的金汁。
“着!”
李玄霸抬手就是一记飞锤砸了上去,还未倾倒的大锅,连带墙垛一起被砸中,滚烫的金汁飞溅开,淋在附近倭兵身上,烫的十多人捂着面门满地哀嚎。
护卫的士卒举着铁皮大盾,冲车接连撞击城门的刹那,李玄霸拎着另一柄擂鼓瓮金锤,快步上前,“让我来——”
硕大的巨锤,随着这个人形攻城锤的挥舞,跟着冲车的撞角,一起砸在城门上。
巨大的震荡,带起波纹,城门后抵抗的倭兵齐齐震飞出去,不少人挨着门扇,遭受的冲击最多,倒地的刹那已被活生生的震死。
“破城——”
李玄霸再次挥起铁锤,暴喝的声音里,铁锤带着风雷嘶吼,轰的一下再次重重砸在城门!
城楼‘嗡’的一下,在人的脚底震抖,鬼庭纲元正被唐军两个登墙上来的小队弄的手忙脚乱,往日武艺高超,狂热的武士队,此刻却被对方手中的奇怪兵器:狼筅,打的畏首畏尾。
“将军!后撤吧!夏国军队越来多,这里守不住了——”
“守不住也要守,让下面的青壮都上来,发起玉碎冲锋!”
延绵开的西面城墙外,夏国兵锋攻势如海潮,即便有着巨大的向心力,将城中倭人百姓凝聚在一起,但分摊到三面城墙上,人数依旧是不够的。
苏辰手中的三支老牌军队,对整個东、西、南三面城墙,几乎同时发起剧烈的进攻。
完全将兵力本就不多的长野城,拖进了疯狂的漩涡,城中的守城物资、后备的兵力不断在三面城墙上消耗。
何况,夏国军队不仅武装到了牙齿,攻城的器械充足,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足以让三面城墙的倭人都感到心惊胆寒。
随着战事拉长,西面城墙的鬼庭纲元,手中兵力开始出现不足,拉上来的青壮,捡起带血的竹枪、太刀就冲上去,完全就是在配合有序的唐军士兵面前送人头。
然而,鬼庭纲元试图想以个人武力威慑唐军士兵,可下一刻,他便遇上了手持钢鞭的唐军将领——尉迟敬德。
轻巧锋利的太刀或许在寻常厮杀,或寻常将领面前占到便宜,可遇上大唐开国猛将,手中一条铁鞭直接将太刀砸成两截,脱手飞了出去。
身材的巨大差距下,鬼庭纲元仅仅与尉迟恭交手三个回合,就被一鞭打裂竹兜,正中头顶,颈脖都在瞬间缩进胸腔里。
“倭将贼首,讨之!”
上阵斩杀敌将的爽快,让这位许久没有亲身上战场的老将一把将鬼庭纲元的头颅从断裂的颈脖上硬生生扯下来,举过头顶。
迎来周围唐军士兵的欢呼喊叫,旋即,朝四周试图继续抵抗的倭兵更加疯狂的砍杀。
在剧烈的进攻中,赵云的马白义从也在城下飞速奔驰,从西面城墙,一直游走到南、东这两面正攻城的城墙这边,协助并州、幽燕军往城墙上射箭,压制倭人的弓手。
南面攻城的张辽,采取的是拉扯的战术,一个时辰的攻城里,不断疲耗这边倭兵的力量。
等到对方防御稍稍一减弱,立马吹出号角,让并州军士兵陡然加大反击,疯狂地冲击坚守的倭兵阵列。
一旦撕开了一道口子,混在并州军里的陷阵营士卒,会以两个到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