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之还没睡,坐在阳台写东西,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门口那几个人,并不打算理会。 桌子右上角放着一个印了两个猫头的信封,纯白色信纸平铺在眼前,低头抿唇,落笔写下纪荷两个字。 他这些天并没有老实趴在床上养后背上的伤,让人去弄了这些东西,把无法传达的思念全都写在了纸上。 出不了门的日子里,陆浔之交代阿风每天早晚都要去京一校门口候着,确认纪荷在正常生活他才放心。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紧接着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陆浔之。” 握着钢笔的手猛地顿了下,不管是不是幻听,他也即刻撂下笔,起身往卧室门口走去。 门一开,纪荷泫然欲泣的脸令陆浔之心脏猛然缩紧。 他捧住她的脸,仔细检查了遍,“老爷子欺负你了?” 纪荷的脸在陆浔之掌心中摇晃,“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她的眼睛也在他身上环顾,看起来并没有皮外伤,先前花姨吞吞吐吐的样子被她敏锐察觉到不对劲,所以心里一直想着陆浔之会不会挨了陆老爷子的揍,无论如何也要上来见他一面才能安心。 “怎么这个点过来了?”陆浔之不管走廊那几人的注视,拉着纪荷的手腕进屋,顺手把门给关上。 他去衣服拿外套穿时,也给纪荷拿了件让她披上。 纪荷愧疚地看着他,轻声说:“对不起,都怪我。” 陆浔之失笑:“就料到你会这样说。” 瞥见她下唇有些破皮,大概紧张时咬破的,她一路从丰台驱车过来,心里必然是很焦灼不安的状态,说起愧疚,应该是他才对。 “你真以为我在这里过得很不是滋味吗?”他一脸轻松的笑意,倒了杯温水给纪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想工作不用想任何事,比任何一个人过得还要舒服,太久没这样休息过了,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享受。” 纪荷怎么会不懂他的话,她很勉强地弯了弯眉眼。 “有好好吃饭吗?”他问她。 “有。” “有好好睡觉吗?” “有。”无法否认,自从得知赵啸死了后,她晚上不靠着药物都能入睡了,也不用每次洗完澡后都疑神疑鬼往床底下去看。 陆浔之静静地看了纪荷一会儿,视线相碰时,他低声开口:“跨年和谁过?” 纪荷怔了瞬,朝他笑:“跨年是很重要的日子吗?” 陆浔之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林至安邀请我们去香港。”她这话是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在。 果不其然,对面人的脸很快就沉下去了点。 陆浔之当然也知道这段时间纪荷有和谁一起去滑雪,并且还会一同吃饭,关系进展“飞速”。 一瞬的烦躁后,他很理智地告诉她:“我记得你并没有办理港澳通行证。” 纪 荷抬起眼睫,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我怎么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 陆浔之心中不舍,也很想抱抱她,最终只是伸手温柔地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当然作数,我不会骗你。” 纪荷点头,转身,垂着眸说:“那你好好养伤。”嗓音已然变得哽咽。 他穿着黑色毛衣,她自然是什么也瞧不出来,但还是在刚才瞥见了桌上没来得及遮严实的膏药。 陆浔之微怔,视线下意识落在侧后方的桌上,顿了顿,说:“老爷子没下狠手,就背上几处轻伤,早好了,这药放这好几天我懒得拿开。” 他走过去,停在纪荷面前,微弯下腰,手背往她脸上湿润的地方碰了碰,笑得没个正行,“你愿意来看我,还心疼我,我倒觉得挨几下打还挺值,要不让人给我打个半死不活,趁你心软,要挟你和我复婚?” 纪荷抬起手,想往陆浔之肩膀上拍,却想到他受了伤,可又气不过那些话,捉住他的手腕,在掌心上轻拍了下,嗔恼地看着他,“半死不活的谁稀罕你。” 陆浔之勾唇,按着她的肩膀往外走,“你也就长一个脑袋,顾好你自个就行。回去替我给大白大橘喂点冻干,也向它们道个歉,明天不能去看它们了。” 他把门拉开,再次无视外面人的阻拦,送纪荷下楼,看着她上车,手随意搭在车顶,低眸看她:“开车慢些,下月十八号机场见,手续证件这些东西不用操心,阿蒙会给你弄好。” 纪荷努力克制着眼睛里的酸意,沉默了瞬,浅色的唇动了动:“新年快乐。” “嗯。”陆浔之上身探进车里,如果是以前,这个姿势他是在亲着纪荷的脸,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