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推辞了。 送完曲芝宜,车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纪荷听着车里的音乐有些犯困,调整了下姿势,闭着眼假寐。 车在红绿灯停着时,林至安扭头看了眼副驾驶,然后把音乐给关了。 除了在滑雪场的时候,其余时间他和纪荷都没怎么说话。 等车开到纪荷的小区门口,他轻声叫醒了她。 纪荷揉着眼睛,往外面环顾了下,“怎么到这里来了,先送你回去才对。” “我打车回去就行。”林至安解开安全带,视线下垂,薄唇缓慢开合,“纪老师,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生气,上午我和陆先生在滑雪场聊了会儿天,话题都是关于你。” 纪荷的手一顿,“聊我什么了?” 林至安温柔地笑了笑:“我很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便询问了陆先生,他说和您并不是普通朋友。” “哦。”纪荷继续解安全带,语气不明,“你也知道的,我和他曾经是夫妻。” 年纪轻,沉不住气是难免的,所以林至安顺势问了下去,“那以后会有和他复婚的可能吗?” 纪荷抬起眼眸,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好奇这个做什么,这个属于我的私人事情。” 说完打开 车门走下去。 林至安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他迅速下车,和走过来的纪荷微笑着道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纪荷并没多在意,她笑笑:“没关系,辛苦你开车送我们回家,你往前面走大概一百米,那边的位置比较好打车。” “好,再见。”林至安目送着纪荷把车子开进小区后才转身离开。 - 纪荷回去洗澡换了身衣服,把家里的灯打开后准备睡个下午觉,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头莫名有不安的感觉。 她支起上半身,拔掉在充电的手机,打开微信,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点进去。 吃午饭的时候陆浔之有给她发来一张图片,是他们去吃川菜的照片,她回了个(微笑)的表情,而他回复的是她从前常给他发得(眼眶含泪微笑)的表情,之后她便没再回复了。 总不能是他出什么事了吧? 纪荷盯着头像看了会儿,陆浔之的头像从前只是个冷色调很简单的图片,后来换成了如今这张,是她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大白大橘挤到她脸边上睡觉的照片,不过她只有小半张侧脸出镜,应该是那天他晚下班回来拍得。 她把手机放回去充电,心想陆浔之现在应该和江竟他们在一块儿,能出什么事。下床去客厅吃了两粒褪黑素,就着水吞下去后重重叹了口气,她这胡思乱想的毛病怎么又冒出来了。 这不踏实的一觉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纪荷按了按有些昏沉的脑门才去拿手机,是纪述打来的。 她清了清嘶哑的嗓音,接通,“喂。” 听完纪述一口气讲完的话,她彻底清醒了,可以说是惊醒的。 纪述说,赵啸下午三点的时候死了,哮喘病发作而导致呼吸衰竭,虽然狱医及时开展救治,但他却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停止了呼吸。 纪荷在心里重复完这一段话后,拿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在纪述的声音还在继续中便挂断了电话,她躲回被子里,合上眼皮,两边眼角的泪悄然滑落。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畅快吗?可她为什么会落泪。难过吗?可对她来说,赵啸这个人,死不足惜,他该死。 九年,她被赵啸带来的噩梦缠身了九年,因为他,她才会变得心理脆弱,患上抑郁症。 他死了,终于死了,可他带给她的心理创伤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 过了一会儿,纪荷开始笑,肆无忌惮地笑,缩在被子里的肩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但渐渐的,笑声便成了低弱的哭声,最后不再发声,回到了从前她最擅长的无声落泪。 纪述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时纪荷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纪述问她是不是在哭,她撒谎说感冒了,鼻音有些重。 “还有个事儿,是爸告诉我的,他说——”纪述忍不住发笑,“不久前赵啸就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真活该啊!这种人就该阉割。” 纪荷愣住,然后不可置信地“啊?”了声。 不是个完 整的男人了? “......怎么会这样?”她只是不理解, 但如果是真的, 这比听到赵啸死了的消息还令人振奋。 纪述慢慢收住笑,语气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管他呢,反正都是他应得的,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你好好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