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赶路,夜里担惊受怕都没来得及休息又要赶路,大家的精神状态可想而知。 尤其是十岁左右的半大崽子,不仅手脚虚浮无力,脸色也难看得紧,走了没几步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惨兮兮。 大人们看着心疼,便让这些半大崽子变成人形坐在独轮车上。 不管怎样都不能苦了孩子。 “圆圆,你也累了半晚上,要不要进竹筐里歇会?”朱小粉低声问。 “不用的,”朱圆圆拒绝,“我还能撑得住,谢谢阿娘。”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朱小粉嗔怪道,“你都说我是你阿娘了,快上来。” 竖着耳朵偷听的朱勇猛吃味了,“同样是亲生的,为什么不问问我?” “你傻呀,”朱小粉毫不客气的开怼,“你那么重,变成人形也要占很大的地儿,推着你,东西咋放?” 这个时候就凸显出娇小玲珑的优势了。 朱圆圆大笑三声,“哈哈哈,这回终于轮到我了吧!” 敢嘲笑她兽形弱小可怜,那就要有被反嘲的觉悟。 朱勇猛,“……”他真傻,竟然忘了妹妹有多记仇,平日里开点小玩笑就算了,怎么能瞎说大实话。 今晚月光尤其暗淡,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块儿都看不清彼此的脸,更别说离了有几米远了,以至于朱小粉根本看不清二儿满脸悔恨,兀自絮叨着: “阿猛,你可是成年雄性,等找了伴侣就是一个小家的当家人了,得吃苦耐劳有担当,不能再这样没个正形……” 走一路,念叨一路,渴了还有贴心女儿送上水,连熬夜都不觉得疲惫了。 朱勇猛被念得头疼欲裂,推着独轮车落荒而逃,“阿娘说得对,我是成年雄性,必须有担当,我去外围找阿爹和大哥去。” 他错了,不该跟着阿娘妹妹走,好雄性志在四方,得跟着家里的雄性走。 朱圆圆用两前蹄吃力的盖好竹筒,咧咧,嘴露出个得逞的笑。 二哥就是个烦人精,不治一治会越来越嚣张,可纵容不得,这回被阿娘呲了顿又能消停几天。 走到天麻麻亮时,两位族长终于喊停,“前头有水流声,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停下好好休息,明早再出发。” 话落,众人欢呼雀跃,“太好了,我累得腿都在打斗,快要走不动道了。” 扎营头一件事当然是吃饭,有数头百变异狼群在,暂时不用去狩猎,只需要捡点干柴就能开火。 饭后,族长安排好巡逻人员,其余人便找了合适的地方休息。 朱圆圆与阿娘化出兽形窝在一处,左边是大哥,右边是阿爹,满满的安全感让她幸福的眯了眼,忍不住小声哼唱起欢快的歌儿。 虽然五音不全,可没人嫌弃,反倒是争先恐后的夸赞声音很特别。 “听了就很难忘记,”朱勇敢如是道。 要是朱二哥在场,估计又得说大实话,唱得那么难听当然很难忘记,这辈子都很难忘。 可惜,族长见朱勇猛的伤大多是皮外伤,精神头还挺足的,钦点他为巡逻人员,跟着好几个伤不重、二十出头的成年未婚雄性一起负责守卫工作。 这也算是朱圆圆心情好的原因之一了。 别说她坏心眼见不得人好,怪只怪某人心黑总爱瞎说大实话。 不过,好歹是一脉相承的亲哥,也不能太过分,中午换值前夕,朱圆圆巴巴的生火,用家里的小石锅煮了锅酸甜果子汤。 美其名曰,“天气太热,煮点果茶给二哥降降火。” “有那个必要?”朱勇敢纳闷。 二弟虽然跳脱了些,可也不是不懂事的,哪里会因为族长让巡逻这点小事而不高兴。 朱圆圆摇头叹气,“大哥你不懂,他经常得红眼病,只要我日子过得太舒坦就会得,上午我睡得那么香……” “没那么严重,”朱勇敢失笑,“他也就嘴巴比较凶,不会对你怎样。” “我知道啊~”朱圆圆眼里闪过丝狡黠之色。 朱勇敢颇为无语,“原来是故意的,你没事招他干什么?” “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打发下时间,”朱圆圆嘿嘿笑道,“二哥的小暴脾气,一点就炸,可好玩了。” 朱勇猛回来正好听了个全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阴森森的问,“所以你没事就故意找茬?” “怎么会,”朱圆圆不慌不忙的转身,满脸诚恳,“那些其实是巧合。” “呵呵,”朱勇猛笑数声,“你觉得我会信?” 朱圆圆眨了眨眼,慢吞吞道,“爱信不信,不信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