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远回来的时候,褚辞正坐在窗边安安静静的翻看剑谱。
他听见商寒远的脚步声,只轻轻地说了句话,「师弟,药膏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褚辞说话的时候,眼睛半刻都没舍得从书上移开。
商寒远的眸子闪了闪,他看着褚辞瓷白的侧脸,干净得不染纤尘,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明明刚才还捧着他的手心一副紧张难受得要落泪的模样,现下却又对他不闻不问了?
商寒远将桌上的瓷瓶在手中摩挲着转来转去,他嘴角微勾。再抬头的时候,那抹笑容又被收敛的干干净净。
他风轻云淡般的说道:「我自己一个人不太方便。」
褚辞闻言,顿了顿,却没有其他的反应,继续枯燥的看着手中的书册。
一片阴影笼罩在褚辞的面前,他抬起头。面前的人面容白皙俊美,相比于往日的平静,如今他的脸上分明带上了几分痛楚。
想必真的是疼得厉害了!褚辞暗腹。
「师兄帮我涂。」商寒远将受伤的掌心放在褚辞的面前。
他摊着血肉模糊的掌心,一动不动,近乎执拗的笃定褚辞会答应他的要求。
果不其然,褚辞沉默了片刻,收起书册,默默的接过他手上的瓷瓶。
系统看着发生的一切,越来越不懂人类的行为了:【气氛好奇怪啊……宿主,你们不是和好了吗?】
褚辞默了默,无奈的说道:「谁说和好了?他不是也说了,他还在生气嘛。」
【那你干嘛还要帮他敷药?】
「……毕竟是他救的我呀。」
褚辞埋下头,开始仔细的替他抹药。商寒远掌心的伤口无论看多少次,仍觉得触目惊心。
虽然黑色的毒气已经尽数拔除,可是毕竟剜了血肉。
明明这么严重了,不好好等着他,却带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到处跑。
褚辞想到方才树下的那一幕,郎才女貌,分外养眼。他有些出神,却听见跟前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他立刻紧张抬起头,「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商寒远扬了扬嘴角,颇有种为了安慰他而强颜欢笑的感觉,「有一点。」
「那我轻一点。」褚辞小心翼翼,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了。
商寒远选择性忽视掉其他的感觉,只去感受少年温热的指尖。即便是极轻的触碰,可被在乎的人满心满眼的对待,也能激起他心底一阵猛烈的震颤。
商寒远低着头,眼神炽热,几乎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窥伺许久终于按捺不住的急切,「把身体给我。」
商寒远烦躁极了,想也不想,「滚!」
那个声音的主人妄图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如此几番,失败后,只能咬着牙回归到深处,不甘又贪婪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呵,如果是他的话,不会仅仅满足就这样白白看着,他一定会将人狠狠地揉进怀中,将最炙热的呼吸与爱意送出去,再将人关在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
很快,褚辞将药膏涂抹好。他一边缠着纱布一边不经意的问道:「刚才莫师妹来了吗?」
褚辞知道自己不该掺和进男女主之间的事,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
商寒远玩着褚辞腰间的白玉穗子,只漫不经心地轻点额头。
褚辞又问:「她可是有什么事?」
商寒远想起莫晚星口中的「合作」,他漆黑的眸子更深了,顿了顿,「无事。」
褚辞「哦」了一声,似有些失落。他的心底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难受,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褚辞将瓷瓶收拾好,「明天早上还要换一次药。」
商寒远看着他,极其自然的说道:「嗯,师兄给我换。」
「好。」
褚辞问他:「明天的比赛你还可以吗?」
「无碍,」似乎想到什么,商寒远接着补充道:「是很疼,但是比赛的话,应该没问题了。」
听了他的话,褚辞心中的愧疚感更甚。他随即表示晚上商寒远睡床,还拍拍胸脯的保证自己可以在旁边打坐。
商寒远笑笑,这次却没有反驳。
夜深了,商寒远看着那个扒着椅子睡熟了的身影,他淡淡的笑出声。
他翻身而下,轻轻地将褚辞抱起。他将人圈在怀中,像守着宝藏的巨龙。
褚辞睁开了眼,无神的迷糊了会儿。第一反应是自己昨晚竟然睡着了,当他看清身下的床板时,心情一时更为复杂。
商寒远此时已穿戴整齐,神采奕奕。他走到褚辞跟前,替他捋了捋睡乱的头发。看褚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师兄昨夜许是冷了,自己爬上来的。」
修炼的人不畏冷热,更何况是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