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见到迟葵的时候,她还是跟从前一样坐在碧潭上,遥遥的望着海面。深夜里,除了星星和点点渔火,海面比之白天安静了许多。 良久,她才缓缓的回过头,“你是来找我的。” “嗯,帮你送信。”葭月说着话,将手里的鳞片抛给了她。 “她现在在哪?”迟葵看着手里的鳞片道。 “灵晶屋。” “真好,族人们总算是都回家了。“迟葵喃喃的道。 想着小时候她也算救过自己,葭月忍不住问道:“你若是真想见他,为何不去找他?” 就在葭月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她道:“因为,因为我在赎罪!” “赎罪?因为先前那些被你吃过的人?”葭月惊讶的看着她。 “是不是很可笑?我背叛了我的族群,我根本不配回灵晶屋。”迟葵说着,紧握着的手忽然松开,那片绿色的鳞片早已化成了粉末,风一吹就散了。 葭月忽然想起余珍珠和沈妙妙说的话,心里有些明白了。紧接着她问了一个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问的问题,“你后悔吗?” 迟葵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海面。 葭月也看了过去,大海依如往日。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时候,所以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即将离开玄明界,珍珠托我帮你找冯无崖,你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他的吗?” “帮我把这东西还给他吧。”迟葵将发上用珊瑚雕的白簪取了下来,原本半扎的头发全部披散了下来,将她的鱼尾都盖住了,无比美丽又无比悲伤。 葭月收了簪子后,施了一礼后,转身回去了。 葭月才走,迟葵就通过秘法联系了余珍珠。 天微明的时候,余珍珠才赶到。和前两回一样,她两个没在碧潭上说话,而是转去了上次那个荒岛上。 “你怎么突然就想通呢?不会是冯无涯回来了吧?”余珍珠说着说着还摇了摇头。 “我想通了,你不高兴吗?” “这么说他没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都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几年也无碍,我又不急。”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先前是先前,还不许我变了么。不对,你头上的簪子哪去呢?” “你不是托你那位朋友帮我找冯无涯么?我给她了。” “阿月?是因为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问我后悔了么?我发现我回答不出来。我的坚持已经没有了意义,不如就此放弃的好。” “这样你就不想活呢?不是,你不会是想着以死来报复冯无涯吧?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可就太蠢了。” “我只是累了。” “不行,你得跟冯无涯说清楚了再死,不然我看不下去。我这就去找阿月把簪子给你要回来,你要还自己还去。” 余珍珠说完就飞走了。 迟葵在她后面,缓缓露出了一抹笑来。 余珍珠找到葭月的时候,她正跟沈妙妙说话,两人正担心她了。 沈妙妙见着她后,试探着喊了一声:“珍珠?” “是我,迟葵还没死了。”余珍珠说着看向葭月道:“把迟葵给你的那白簪子给我,我去还给她,她要还自己还去。” “珍珠,这可不像你?”沈妙妙盯着她道。 “我只是不想现在就跟雪月对上罢了。”余珍珠有些不自然的道。 “哦...”沈妙妙和葭月齐声“哦”了一声后,双双看向对方,笑着点了点头。 余珍珠见了,立马生气的道:“我以前是自私了些,不要脸了些,但是我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我近朱者赤行不行吗?” 沈妙妙忙问:“那我是朱还是葭月是朱?” “你是猪。”余珍珠伸手将她的脸给移开,朝葭月伸出了手。 葭月不仅将那白簪给了她,还将自个为何找迟葵的原因说了。 沈妙妙听了就道:“这可真正是叫人不知说什么好。可惜了,我还没化神,不然我一定要见见这位冯无涯前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叫迟前辈为他如此,如此...” 余珍珠却不屑的道:“我看就是个烂人罢了,别的不说,迟葵可没对不起他。” “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可惜迟前辈不肯说。”沈妙妙边说边在心里脑补。 “醒醒!你可别又陷进去了,他们两个相爱就是个错误。”葭月戳了戳她的额头。 余珍珠得了簪子就去了那荒岛,迟葵果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