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里外。
突厥叶护的大帐巍然矗立。
这里是处月部的势力范畴,位于金娑山以南,蒲类海以东,因内有大碛,故而又名“朱邪”。
民风彪悍,勇士成群。
在未来的二百多年内,孵化出赫赫有名的沙陀一族。
他们是天生的战士。
无论是依附大唐,还是吐蕃,都被冠以前锋之职,在第一战线参与厮杀,并诞生了李克用、李存勖、石敬瑭等一帮战神悍将。
此时,一场聚会正在大帐中举行。
处月、处密、姑苏、歌逻禄、弩失毕五部齐聚,执舍地、处木昆、婆鼻等心腹也参与其中。
阿史那贺鲁端坐于正中,神色严肃。
他是汗国大将,室点密可汗的五世孙,出身高贵。
高昌之战中,阿史那步真归附唐朝,乙毗咄陆便让贺鲁替代步真,担任突厥叶护,镇守整个阿尔泰。
刚刚获得这个职位,他曾欣喜若狂,感觉自己终于熬出了头,以后可以在西域横着走了。
然而,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房遗爱!
那个来自大唐帝国的家伙,带着数千手下,一猛子扎进了西域。
来便来吧。
这地方大的很。
几千人马在这里,就是鱼归大海,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旁人找都找不见。
可偏偏,那家伙开始了兴风作浪。
一出手就血洗了焉耆国的王室,紧接着,又是烈火焚城,将龟兹国国都的人没有一个跑出来。
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可这还不算完……
三个月前,他竟然跑到了阿史那贺鲁的地盘。
于是乎,整个两月地区全遭了殃,几乎所有的部落都遭到了他们的光顾。
更可恶的是,他们的战术极为狡猾。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然后第二天又卷土重来,把草原人的生活搅成了一锅羊奶。
阿史那贺鲁大怒!
五部精锐尽出,发誓要剿灭这股唐军。
然而他又失算了……
唐军时而化整为零,时而合为一体,专挑大军的薄弱部袭击。
而且他们对此地的地形极为熟悉,遇到硬骨头,便游而击之,碰到分散的小部落,就施行大规模的运动战。
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三个月过去了……
几万精锐,沿着沙碛转了一大圈,不单没有剿灭唐军,自己反而折损了一万多名勇士。
最让人沮丧的是。
唐军竟带来了丝绸、食盐、茶叶等一系列的硬通货。
哪个部落与他们交易,就会得到满满的收获....反观那些敌对他们的,则会遭到无情的击杀。
以至于,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盼望着与唐军修好。
更有甚者,竟还替唐军打掩护!
对前来围剿的大军睁着眼说谎话,甚至直接将唐军窝藏起来……
腾格里在上!
他们难道搞不清楚,谁才是自己的同胞吗?
无奈之下。
阿史那贺鲁,只得率军撤回了总部,这才有了眼下这场碰面。
沉重的气氛下,他扫视四周,瓮声瓮气的开口问道:
“诸位族长,唐国的房遗爱攻入了我们的腹地,大军剿灭无果,你们可有好的办法?”
几名族长闻言。
神色立刻变得苦大仇深。
“唉~造孽啊!”
处密部首领叹了口气,道:“唐军的这般打法,简直闻所未闻,老夫也无能为力。”
旁边的歌逻禄首领,则是啪的一拍桌子,大声怒道:
“真是活见鬼了!”
“唐人向来刚烈,无论战术如何,都是在战场见真章!”
“可这房遗爱,他,他……”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显然憋出了内伤。
阿史那贺鲁抚了抚额头,眉头皱成一团:
“莫非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房遗爱,在咱们的地盘上横行无忌?”
此话一出。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所有的人都愁眉苦脸,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就在这时,姑苏部族长,忽然沉声开口:
“叶护,还是不要管房遗爱了……”
“闭嘴!”歌逻禄首领直接打断他,怒气冲冲的说:“老东西,你是不是收了那房遗爱的好处?”
一听这话,对方大怒:“他娘的!你少往老夫身上泼脏水!”
“哼!难道我说错了吗?”
歌逻禄首领冷哼一声:“围剿房遗爱的时候,你们的部落就出工不出力,如今你又为那房赢求情,定是收了他的食盐和锻锦,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
姑苏部族长脸色涨红:
“放你娘的屁!老夫什么时候做过这般事情?都是手下族人被他蛊惑,这才收了他的东西!”
“哈哈!你承认了?”
“承认你奶奶个腿,我打死你个老不死的!”
……
两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