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桃站着没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孟国川的家，上次过节虽然来过一次，但没特别关注过。 孟国川家的房子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之一，屋里很敞亮，吃饭的桌子都是上好的木料。 堂屋的东西虽不多，但东西都属精品，看似普通也就懂名堂的才知道它的好。 孟国川见他们过来回屋抱了一瓶汾酒出来，孟春桃望着这酒，心中暗自赞叹：“11块半斤的酒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孟爷爷家可真土豪啊。” 愣神之际，孟国强已坐上桌，与孟国川坐在一方位。孟大山做孟国强隔壁独占一方位，大柱站在旁边没坐。 “站着干啥，坐呗。咱们人不多，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刘凤椒又从厨房端了盘菜出来，身后跟着李顺月和夏玉梅，李顺月端着汤，夏玉梅抱着碗筷。 孟春桃依言坐在桌子下方，看着满桌子的菜，面露笑意：“真是辛苦你们了，做这么多菜，真是破费了。” 桌上有红烧鸡啦，红烧黄鳝啦，红烧鱼这类的大荤菜，还有些盘豆角炒肉，蒸茄子，蒸鸡蛋，素炒青菜素炒冬瓜素炒豆子之类的素菜，拢共凑成了十盘菜。 这样的数量在八十年代农村已经是请客最高规格了。 在农村请客吃饭，饭桌上的菜都习惯要上双数，图个数字吉利，有越过越好的意思。 碗筷分好后，夏玉梅坐在孟春桃同一方向。大柱跟他爸孟大山坐在一起，刘凤椒和李顺月同坐一方位。 “辛苦什么啊，总归是要吃饭的，上次吃了你们家一顿，到现在还没还回来呢！吃吃吃，别客气，小梅你也多吃点，太瘦了。”刘凤椒大手一挥，都开动起来。 以前饭桌上是有规矩的，都得等最年长的人说吃饭，桌上面的人才会拿着筷子吃起来。 因他们在孟国川家，这话自然得东道主的刘凤椒或孟国川来说，他们一声令下，饭桌上便响起了碗筷相碰的清脆声。 孟国川和孟国强还有孟大山三个人喝酒，其他的人都边吃边聊，气氛火热。 孟春桃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随着饭桌上的热聊，这种不习惯也渐渐的消弭而去。 饭桌上主要聊得是孟春桃今天遇流氓这事，先问候了那三个流氓祖宗十八代，后面又说起了收黄鳝的事情。 得知孟春桃是往省城卖黄鳝时，刘凤椒连忙道：“那你去省城的时候，顺便去找找有没有豆饼油渣之类的，我家养的小猪仔快要戒奶了，后面正需要这个。” 孟春桃家没养猪，对这块也不熟悉，就对这块又多问了几句。 小猪仔生下来后先是吃老母猪的奶，吃了一段时间，就得给东西给小猪仔吃。 因小猪仔小胃口娇嫩，东西得有营养且好消化的东西才行。 一般来说，养猪的最喜欢用豆饼给小猪吃，这样能长得快也容易长膘，能快点出栏卖掉。 油渣也就是大豆榨油后剩下的渣子，被压成饼型，叫豆饼。 能做肥料，也能做饲料。 主要是这豆饼，县城这边没的卖，偶有卖货郎来卖，那都是抢手货。 因县城里有个肉联厂存在，附近的村子都有养猪的习俗。一般人家等猪长得三四十斤，就让猪出栏卖给肉联厂。 除了地里刨种的粮食之外，养猪也是附近农民比较重要的经济来源。 孟春桃心神微动，觉得带油渣回来是个不错的路子。等她打听清楚地方，可以顺带些回来卖。 反正每天也是空着车子回来，能带点东西回来卖就带点东西，不管怎么样，也能给自己多添份收入。 见孟春桃没拒绝，还兴致勃勃的问她有关于油渣豆饼的事情，刘凤椒也没藏私，一股脑的都说了。 “你明天还去省城？”孟国强正喝着酒，骤然听到孟春桃的话，眉头一皱，放下酒杯。 孟春桃脸上笑容一顿，撑笑道：“去啊，要不然家里的这些黄鳝怎么办？总不能都自家吃吧，那哪吃得起？” “今天刚遇到的事儿就忘了？要是明天还遇到怎么办？”孟国强已冷下了脸。 “不会的，人已经被公安抓住了。他们都说把会这事做成一个典型，接下来肯定都是严打，哪有人会不怕死继续顶风作案？爷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孟春桃信誓旦旦的保证，虽面对孟国强的冷脸，但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涌出一阵暖流。 这个是冷脸关心，孟春桃能感觉到。 见状，孟国川笑着打圆场：“哪有那么多的坏人流氓？小桃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公安要把这事做成一个典型，那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是天下太平的。别人的话你不相信，我的话你还不信吗？” 孟国川做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