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的谢琼华听到这句话都给笑了,「哦?我如何就是为了我自己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当时怂恿着我,想让我跟他们一起买,就是因为听到了风声,知道你趁着战时许多人卖田卖地所以底价买田。
就是为了等战事结束之后,再高价卖出去,你这赚的是百姓的保命钱,你拿着不怕烫手吗?
有多少人没有办法为了不饿肚子才将这田卖出来,等战事结束,这些百姓要养家糊口,却又得要出更高的价钱来买,说不定就因此而要放弃家里一条性命,你忍心吗?
你是王妃,是高高在上的当权者,你这就是在作践人命。」
谢琼华原本都觉得无趣了,在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等蔡夫人说完了所有的话之后,她轻笑了一声,并且拍起掌来。
「真是大义凛然!」谢琼华的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若是有人在我买田地的时候如此冲出来呵斥我,而他与那些田地与那些百姓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说对方是为了百姓考虑,为了那些可怜的农户考虑,是一种大义。
对于这样的指责,我不会做任何的辩解,实际上我也不该去辩解,但是你……你不行!」
谢琼华说着笑了,「因为你的心就不是这样想的,若是我方才跟你说,我可以替你出头,或者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度过眼前的难关,再告诉你,你买的那些田地用不了多久就能涨价,你一定不会想着去卖它们。
你会选择跟我一样,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理论上来说,你比我还卑鄙一些,你是纯粹的利己主义,甚至连规矩和道理都不讲了。
外头有一个词形容你这种行为,叫做泼皮无赖,街上很多,如今更多了。」
「你……」蔡夫人着实被气得狠了,指着窗户上的身影愤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根本就没安好心,你根本不配你现在做的位子!」
「对!」谢琼华甚至还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对的,可是那也不是你能骂的,因为你没有立场。
而且,你若是再这样乱咬人,我如果不吞了你那点儿钱,几乎都要对不起我自己了,毕竟,你还没有拿到田契对吧?」
蔡夫人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她想要叫骂出来,可终究被方才谢琼华的话给吓着了,只好咬住唇角不敢再吭声。
谢琼华却又笑着道:「另外我还一个道理要告诉你,若是官府没有禁止的话,只要田地的主人他自己想要卖田,我就可以买田。
哪怕是讨价还价,那也是可以的,我并没有武力胁迫,或者言语威胁,买卖双方公平自愿,这有何不可?我犯了哪条律法?」
「你谈律法,在你眼里看来,律法就是一切的准绳么?只要律法没有禁止的事情你都做,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根本不配受那么多人的敬仰,你吃的是朝廷的粮食,而朝廷的粮食哪一粒不是天下这些百姓纳的税?你摸着自己的良心看看,你配么?」
「那依蔡夫人所言,应该如何?所以,哪怕那些已经穷苦了的百姓想要卖他们的田地还钱换吃的换药,我有钱都不能去买?
要看着他们走投无路,最后趴在地上吃那些田地里的土,看着他们饿死病死么?
这就是蔡夫人眼里认为的好人?认为的上位者应该做的事儿?」
蔡夫人一时哑口无言,她不过就是想要攻讦谢颂华而已,哪里真的认真考虑过这里头的利害?
眼下被谢琼华如此一说,她也不知道如何辩驳,便改口道:「你是宸王妃,你和王爷两个人的俸禄一年就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谁不知道你还有许多的嫁妆,许多的铺子,眼看着那些农户活不下去,只好拿自己的立身之本
的田地去换钱,你竟然还真的去买。
你为何不能给他们一点儿钱让他们度过难关?你的一件衣裳,一根簪子就能救下人家全家的命,你为何不能那么去做?
而非要用这样的方式,你不觉得很残忍吗?这还不足以证明你的铁石心肠吗?」
谢琼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话说的是对的,若我真的是那等大慈大悲的当世圣人,我确实应该散尽家财,以我一己之力去拯救者千千万万的难民。」
这话分明是在讽刺,蔡夫人脸上有些难看,「你……」
就算是她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这样的话着实有些过分,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她不过就是故意在拿话堵谢颂华的嘴罢了。
「可王爷是我们大同的神,在大同百姓的眼里,他就是那个天神一样的存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期待着他的拯救,希望他能带着我们全部都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你是他的王妃,就算你不能大慈大悲春风化雨,也该用所表示吧?」
「怎么?蔡夫人是忘了我们王府布的粥棚药棚?忘了同我一起在药棚里做的事儿?
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