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让晚辈在跟前,所以大家也都便宜了许多,不必在乎在晚辈面前失了长辈的体面。
倒是难得的随性了一回。
虽然是果酒,谢老夫人也不由多喝了两口。
又跟几个老姐妹说起最近的事儿。
都是在府里颐养天年的老封君了,好些已经不大关注外头的事情,但是也有一些个对家中晚辈不甚放心了,还有许多的消息。
谢老夫人挑了个头,只是笑呵呵地听着其他人的议论。
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倒是方老太太看了她好几次,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同样笑吟吟地看着大家乐呵。
到了这把年纪,最关心的,要么是身子康健,一会儿说起那个地方的灵师灵验,一会儿又说起那个大夫的医术精湛。
要么,便是操心底下的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儿,眼下都有了这样的机会,岂有不互相联络的道理。
便有人来问起谢家两位公子的终身。
“家里一文一武,着实好福气,这样好的两个儿郎,怎么你们家还如此稳如泰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家大郎,今年都二十有三了吧?底下的妹妹们都已经嫁得差不多了,怎么两个哥哥还这般磨磨蹭蹭的?”
另外又有人笑着道:“莫不是要求太高了?嫌我们这些老姐妹家里的姑娘上不得台盘?”
这就是谢老夫人一向不大喜欢出去的缘故,如今眼看着家道在孩子们的努力下起来了,许多事情孩子们有自己的安排,不好为外道。
但是今日听到旁人如此调侃,她倒是一点儿没有挂脸,反倒无奈笑道:“你们以为我当真如此稳坐钓鱼台呢?
还不是这些孩子们不省心,别人不知道,在座的姐妹们如何能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家老大是个什么性子?
当年个个儿都说他有读书的天赋,就是他父亲也都替他想好了将来的路,结果怎么着?非要说不想当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磋磨在家里。
这整天里里外外的就知道喝酒看书吃吃喝喝,谁家的孩子这般叫人没办法的?”
说起谢长清,在座的这些人还真一个个都十分遗憾,大部分人家里都有跟谢长清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当初谢长清可是他们这些人的孩子们的竞争对手的。
可谁知道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竟然直接宣布不走仕途,这让多少人遗憾,也让多少人心中暗自快意。
谢老夫人这便又说起谢温华,“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们家老大生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省心的?
这也不用我多说,自小在京城那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只不过都不是什么好名罢了!老大自小就那般费心培养,这孩子也不说多聪明吧!但是脑子着实还不错,就是老大都说,读书是能读得出来的。
结果,你们看看,哪里有半刻是坐得住的,那书都能给他读成梅菜干,最后一声不吭,跟那帮武将混到一起去了。”
这上位者吐自己家里的苦水,而且吐得如此真情实感,在场的人谁不愿意听?
便有那性子玲珑的笑着道:“说明你们家哥儿就是这块料,瞧瞧这如今不是好好的?谁家能说一个不字?咱们这些人家的孩子倒是听话,倒是乖乖的读书上进,可这功名哪里是那么好考的?
就算是考上了功名,要像你们家哥儿这样,小小年纪,就得了个五品的官身在身上的,那得是多大的造化!”
谢老夫人摆了摆手,接着吐苦水,“别人家我不知道,但是姐妹们你们是知道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即便孩子读书不成器,也不算什么,像个法子,总能谋个差事,安安生生地过好自个儿的日子也就是了。
可是这武将这样打打杀杀的,这不是让咱们这帮人一直提心掉进不得安心么?就说我们家这老大,那可是我的长孙,小时候我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眼下好了,一连几个月都见不着面,天天跟那些刀枪剑戟打交道,我这心里着实长长紧张得睡不着觉哦!”
这话倒是能引起其他人的共鸣,都是几代人的世家大族了,谁当真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拿着性命去拼功名?
倒不如好好地躺在祖宗挣来的功劳簿上,安安生生地过这一辈子就是了。
听到其他人附和的声音,谢老夫人这才说起谢温华的婚事,“这孩子自小就不是个听话的主儿,瞧瞧他母亲给他这事儿急成了啥样儿,愣是不松口。
一天到晚的就想着怎么敷衍我们,要不然就是说忽然有什么任务,干脆不回家,连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说亲。”
“这哪里有孩子到了年纪还不成家的,你们家这长公子可是心里有什么想法?或者是说不得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家,只是不好和你们提吧?”
这个可能性,谢老夫人是着实没有想过,毕竟以谢温华那皮猴子一样的性子,也确实很难让人将他跟姑娘家联系到一处。
这会儿听到旁人这么说,倒是让她心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