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琼华有些纳闷儿,便抬眼又看了她一眼,“幸会,不过,就算你是知府夫人,也还是这个规矩,这里没有大夫有空替你看病。”
说完便又招呼那边的丫鬟过来帮忙,“这个称错了,重新称十份过来。”
竟是直接将这知府夫人晾在了一旁,那知府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在大同待了这么多年,着实是头一回被人如此慢待。
可想想对方是宸王妃,即便态度傲慢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连忙道:“王妃误会了,实际上我是昨日才知道,原来王妃这段时间一直在城中帮忙收容安顿外头来的那些流民。
我家老爷着实将我狠说了一顿,身为大同的父母官,我这个做知府夫人的,竟然还不如王妃知道体恤百姓,这个时候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着实……
话还没有说完,手里就被人塞了一杆称,谢琼华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正好这里缺人手,你认得戥子吗?”
知府夫人被这一手弄得有些发蒙,然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谢琼华便道:“这就好,按照这个方子上的名称找药,然后按照数量称出来,会么?”
谢琼华见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便有些不喜,皱眉道:“你若是什么都不会,不妨站远些,莫要在这里搅和,我这儿的事情不少,没那么多功夫给你浪费。”
语气里竟是露出了几分嫌弃的意思。
一旁几个帮忙的城中大夫不由惶恐至极,都垂着头在一旁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半点儿不敢掺和到眼前的事情里来。
不过心下又暗自兴奋,毕竟这大同知府的夫人平日里在大同实在算得上是耀武扬威,别说对他们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了,就是一般人家,那都不放在眼里。
此前大同知府的小姐当街纵马撞死人命,愣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还突然贴出了一张告示,说是老早就说过,当日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对街道进行清场。
最后又给了一百两银子给那户死了孩子的人家,勒令对方不许再多生事。
这也只是一件大同的大夫们比较印象深刻的事情而已,毕竟当日那孩子被送到医馆的时候,许多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的。
所以这大同知府夫妻两个在大同百姓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好人。
只不过因为又宸王在,大面儿上的事情倒也还算过得去。
大夫们也猜测过这个一直带着帷帽贵女,是不是就是宸王妃。
但是她从来没有说过,来了医馆之后也只顾着跟大家一起忙碌,因而也就没有人敢问出口。
这会儿知府夫人的出现,倒是印证了大家的这个猜测,不由心里对宸王夫妇的印象更好了。
做起事情来也越发有劲儿,一个两个都麻利地忙碌着。
知府夫人竟就这样被晾在了一旁。
她下意识地就想将手里的称扔开,她好歹也是个四品诰命,竟要的这一帮庶民面前做这等粗活儿不成?
这也就罢了,眼下这宸王妃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似对自己很有些成见。
难不成是这帮贱民对她说了什么?
那自己若是留在这里,岂不是要认她羞辱,那往后在这些贱民面前,还能有什么威信可言?
知府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到底还是赔了个笑脸,“怪不得我家老爷总说我不会做人做事儿,哪里想到这里竟然这般忙碌。
我家里还有好些家仆,这便回去带一帮人过来帮忙,也能叫王妃歇一歇,莫要这般劳累。”
说完便留神打量着谢琼华的脸色,奈何谢琼华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知府夫人只好讪讪一笑,“那臣妇就先过去了。”
等迈出了医馆的大门,知府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跟着的婆子脸上确实有些忧心,“夫人,老爷让您过来跟王妃打好关系,您就这样走了,怕是不大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知府夫人闻言却越发气恼了,“我也是京中嫁过来的,何曾见过这般不会做人带贵妇人?
是王妃又如何?当谁不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姑,借着家里的势头,一招飞上枝头罢了!
你瞧瞧她那个样子,跟着那帮腌臜的贱民在一块儿忙活,也不嫌脏不嫌臭,京中那个贵妇人会做这等跌份的事儿?”
婆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温声劝道:“如今正是非常时期,王妃跟王爷一条心,大约也是想要就此收买些人心吧!”
“妈妈你可不要劝我了,难不成我当姑娘的时候,您没有陪我去给城外那些难民施过粥?
不都是做个样子就行了么?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谁不在乎体面?这位宸王妃这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故意这么做,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咱们这些人家的规矩和行事的体统。”
婆子一想,自家夫人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