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太医院,听到说要检查谢颂华的医药箱,几个太医都有些惶恐。
一个是陛下最宠爱的外甥女儿,一个是宸王妃,这个时候忽然闹到了太医院,他们自然一个都不想得罪。
可是慧敏郡主的态度强硬,宸王妃看着似乎也并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
因而太医院的这一帮太医便十分诚惶诚恐地当着两个人的面儿仔细查验谢颂华的医药箱。
这看上去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可是这会儿慧敏郡主如此郑重其事,导致几个太医也不敢有丝毫马虎,每一样东西都要细细地查验。
相反,谢颂华看上去却分外闲适,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有些无聊,转脸对慧敏道:“郡主感兴趣的话,不妨在这里慢慢看,我倒是对他们的药房更感兴趣一些。”
她毕竟是个大夫,终于有机会来到这做皇家的私人医院,面对着如山一般的药房,她如何能不心动。
守在太医院药房门口的是个年轻的大夫,看到她过来立刻诚惶诚恐。
谢颂华笑着道:“我可否进去看看?”
那大夫连忙道:“这……”
那大夫还没有回答,旁边便走过来一个太医,接过了她的话头,“这自然是可以的,王妃您是卓院使的徒弟,算起来也是半个咱们太医院的人。”
那年轻的大夫闻言看向谢颂华的目光又完全不同了,如果说刚开始是因为双方身份的差异而显得有些畏惧,到这会儿便又添了几分敬畏。
想到自己师父的为人,谢颂华心里了然。
那后来过来的太医便陪着谢颂华一道入内,温声道:“下官姓闻,卓院使也曾教过下官一段时间。”
“闻太医,”谢颂华从善如流,随她一道入内,“那我是不是还应该称您一句师兄。”
“不敢当不敢当,”闻太医连忙谦虚道,“卓院使教下官,乃是因为下官后入太医院,提携而已,并未真正收下官为徒。”
两个人说着话,便走到了药房的深处,那门口的大夫又如此前一般,坐在了门口的书案前,认认真真地整理资料。
“有什么异常吗?”
谢颂华压低了声音,仍旧做出仔细查看药材的样子。
闻太医手里拿着一块黄精,似乎是在介绍什么,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与此时两个人像是要讨论的话题截然不同。
“有!乾元宫支领的药材目前没有任何异样,倒是东宫最近支领一些以往并没有用过的药材。”
谢颂华微微皱眉,“东宫?”
“不错!”闻太医压低了声音,“太医院药房的药材管理得十分严格,一出一入都是有定数的,宫中的贵人若是有患病的,也需要有正经的坐班太医开具药房才能来药房支领药材。
只除了乾元宫例外,不过东宫领的那些药材倒是寻常,只是比以往要多出了许多。”
他说着将几张纸不动声色地递给了谢颂华。
然而谢颂华并没有多少兴趣,对于太子及他的那些女人,她没有什么兴趣,她就是想知道裕丰帝的身体到底如何。
“你说乾元宫的药材没有任何异样,是指从什么时候开始?”
闻太医思索了一会儿,十分肯定到:“一个月以前。”
“也就是说,一个月以前,乾元宫换了药方?”
闻太医点头道:“是!那日隐约听说陛下的身体有些不大好,国师便入了宫,然后到我们这边来的方子,便有所变动。”M..
“什么样的方子?”
闻太医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谢颂华知道这种事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国家机密,哪怕因为卓院使的缘故,让闻太医愿意替她做这些事情,可若是涉及到裕丰帝的药方,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确确实实算得上是个极大的考验。
因而她赶紧换了个说法,“闻太医了解得这么清楚,那想来那张方子,你应该看到过。”
“是!”闻太医神色间越发犹豫了,最后咬了咬牙,“那方子……”
“那请问,你觉得那张方子连续用上一个月,可还妥当?”
这话一出,闻太医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谢颂华的意思。
他立刻沉思起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哪怕日日与医药打交道,这一时半会儿,他也难记得那么清楚。
然而这会儿被谢颂华一点拨,他才反应过来这里头的不妥当。
既然连闻太医都听闻了裕丰帝的身体恶化了,那这恶化必然不简单,更何况还请了国师入宫。
面对忽然起来的恶化,不管是那个大夫开出来的药方,都不会温和。
这样的药方又怎么可能用上一个月都不换?
但凡对医术稍微精通些的大夫,对于恶疾的治疗一定是会采用动态监控的法子,会根据病人的情况,随时做出调整来。
所以,那张药方根本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