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人或许已经忘了,但她作为谢颂华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会忘了当初那件事情。
若非最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华阳夫人,自家姑娘可算得上是在韩翦的手里名声尽毁了。
「姑娘……」
心里一着急,丁香甚至还带出了原来的称呼。
但是一旁的小青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吩咐车夫转了向。
如从前一样,韩府还是那般幽静。
幽冥的幽。
那样偌大的一个府邸,伫立在长街上,可是生生没有一个人自那道门前经过。
不需要人解释便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因而谢颂华的马车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过于突兀。
那远处的行人见状都不由往这边投来几眼好奇的目光。
丁香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王妃……那韩公公,能让咱们进去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谢颂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两个侍女下车。
想想又觉得这马车停在门口不妥当,转而吩咐道:「若是待会儿我们进去了,你就将车另外赶到一个僻静处去,不用在这里等我们。」
车夫哪里敢有二话,连连点头答应了。
实际上,对于韩翦,谢颂华是打从心底里恐惧。
任谁面对一个三番两次差点儿要了自己性命的人,也不可能淡定得了。
可是今日她必须要来这一趟。
萧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纵然锦衣卫有千般本事,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们的身上。
实际上谢颂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出来,毕竟韩翦那个死变态是怎么样的想法,谁也不知道。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那些守在门口幽灵似的人见到她之后,甚至都没有听她开口说明来意,便让她进去了。
只是当丁香和小青两个人要进来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
丁香顿时大急,「王妃!」
那两个仆人仍旧如此前谢颂华见过的那般,行动之间没有一点儿消息,弓着腰也看不清面庞,但是拦在丁香和小青面前的身形却十分坚定。
谢颂华想了想还是道:「你们在马车上等我,我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丁香很是着急,万般不同意,小青也是一样,可是看到谢颂华坚定的眼神,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等大门重新紧闭,这个院子里立时便像是将所有的光明都关在了门外,马上恢复了遮天蔽日的阴翳之感。
这种感觉在上一次谢颂华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
而且,她还知道这个院子里甚至还有那传说中的阵法。
她随着那两个仆人一路往里头走,同时不住地打量着周围,发现似乎与上一回自己过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并没有走多久,就来到了上一次她来过的那个院子。
让她意外的是,韩翦竟在院子里喝茶,看样子,好像对她的到来也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没有穿那一身标志性的蟒袍,身上是一件深青色的直裰,头发用簪子结了个发髻,挺着腰板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喝茶。
若非是那张惨白不似活人的脸,着实与他的身份差异不小。
「怎么?都有胆来了我府上,却不敢进这个院子?」
韩翦连目光都未曾往谢颂华身上投一个,声音却刚刚融化的雪水一般漫过来。
谢颂华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两个仆人已经走了。
「韩公公对我的
到来似乎毫不意外。」谢颂华一面走进去,一面开口道。
在她这个方向,看不清韩翦脸上的表情,因而她也没有办法观察她神情的变化。
「先入宫在薛嫔处闲坐了半日,又急匆匆赶到乾元宫,未得其门,便立即赶赴镇抚司,你想到来我这里,不是再正常不过么?」
她说话间,谢颂华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可惜,如她心里所想的那样,这个人说话的时候,似乎连脸上的神经都懒得多牵动几分。
听到他这么说,谢颂华沉默了一会儿,便径自在他对面坐下了,「这么说,韩公公也知道今日我为何而来了。」
韩翦的目光自她身上扫过,终于神色有了一丝变化,「如今身份不同,果然进退举止都不一样了。」
「倒不是故意在公公面前摆谱,」谢颂华两只手交叉放在膝上,语气十分平和,「只是今日过来,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公公,以公公的脾气,若是姿态放得太低了,恐怕反倒问不出什么。」
韩翦眉头以极小的幅度挑了一下,几乎叫人看不出来,然后抬手拿起茶壶替谢颂华倒了杯茶,「如此,既然是以王妃的身份来的,那韩某似乎也确实该拿出些待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