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从前只是没有机会罢了。”谢颂华轻轻摇了摇头,不愿意对她多置一词。
萧钰却没有停下来,他牵着谢颂华一路往后院去,“据东宫那边的消息,谢荔似乎是想让太子出面,替她和岳父说合。”
只略一想,谢颂华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这是才到东宫就想压江淑华一头呢?”
“大概是自小被江淑华压着缘故,所以这个时候多少有些不甘心。”
“小时候的事儿,我未曾在谢家不好多说,但是眼下谢荔这种做法,倒是让我觉得多少有两份恩将仇报了,当然这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来说的。”
想起来到谢家之后的种种,再想想谢荔的所作所为,谢颂华不由笑了,“恐怕江淑华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一直被她利用的妹妹会有一天会调转头来咬她一口吧?”
如谢颂华所说,江淑华的震惊超过任何一个人。
太子去西郊带了个女子回来的事儿,打从太子进宫,消息就传了过来。
这多少让她生出了些危机感,整个东宫,她是最得宠的,却也是根基最不稳的那个。
说白了,如今太子对她的宠爱都是因为她个人的努力而已。
后面没有家世支撑,哪怕生了个女儿,到底还是不牢靠的。
若是多给她两年,等太子登基,她被封妃,那一切的局面大概又会有所不同。
如今这么快就来了新人,江淑华实在内心难安。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慌乱,不然叫人看穿,便是笑话。
因而一直等到太子妃叫她一同前去接太子,她这才没事儿人似的跟着其他人一同前往。
可脸上再得体的笑容在看到谢荔那张脸时,终究还是一寸寸地裂成了碎片。
她看到赵月蝉眼里看热闹的笑,却没有办法同平时那样与她针锋相对。
直到太子开口,言明他与谢荔是个意外,虽然是这么说,可是那张脸上分明带着笑意。
既然有了夫妻之实,他又是太子,直接将人留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只是要与谢家商议罢了。
这商议的结果没有出来,谢荔便没名没分,自然不好单独给她院子。
赵明溪依旧是一脸的端庄大度,快人快语道:“荔儿妹妹本来就跟江良娣是亲姐妹,江良娣的院子的西厢房不是还空着么?这不正好,回头若是谢家来人,姐妹俩也好说一些。”
太子根本没有问过江淑华的意愿,便直接认可了这个提议,谢荔便如此住进了江淑华的院子。
等屋子里的人全部打发干净了,谢荔这才笑着开口,“姐……”
只是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儿,就直接被江淑华一巴掌打断了。
谢荔如何也没有想到如今这样的局面下,江淑华竟然敢如此掌掴自己。
“怎么?觉得如今你爬了太子的床,我就打不得你了?”江淑华一眼看穿她脸上的不甘和愤怒,“我告诉你谢荔,你娘都是给我娘端洗脚水的丫鬟,你以为姓了谢你就高贵了?
贱婢的女儿永远都是贱婢,如今就算你爬了太子的床,你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从尼姑庵里出来很光荣是么?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是么?”
江淑华恨不能用全天下最肮脏的言辞来咒骂面前的庶妹,脸上的表情也出离的狰狞。
谢荔反倒从最开始的惊骇中回过神。
脸颊上热辣辣的疼提醒着她方才的耻辱,可她反倒是笑了,“我是贱婢,那你又算的什么?我娘就算是太太跟前的丫鬟出身,可那也是世家大族自小养着的丫鬟,你娘呢?你爹呢?土里刨食大字儿不认得一个乡巴佬罢了,怎么?你能爬太子的床,我就不能?我好歹还姓谢呢,你呢?”
一向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谢荔今日竟然敢这样疾言厉色,江淑华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甚至忘了立刻开口反驳,而只是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谢荔终于体会到了一把让这个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人吃瘪的快感。
她慢悠悠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顾自地拿起旁边果篮里的水果啃了一口,“我劝你还是赶紧让宫女给我取些冰块儿过来敷敷脸,晚些时候殿下可是要来看我的,你说他看到我脸上的这指痕会怎么想?
难道是我来到姐姐你这里如此不习惯?一来就把脸给撞坏了么?”
这言语分明就是威胁。
江淑华被她这话气得气闷,恨不能将眼前这张脸撕碎,可她却只能生生地忍住了。
谢荔说得对,她在太子心里一直是温婉柔顺的印象,若是太子见了谢荔的脸,难免会起疑,在太子跟前,她不能有一点点的负面形象,一点点都不行!
咬了咬牙,她最终还是将西竹叫了进来,嘱咐她去拿冰,且不能叫其他人看见了。
谁知冰取过来了之后,谢荔又不肯敷了,“姐姐未免也太敷衍了,你将我的脸打成这样,难道还要我自己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