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秋居里,谢文鸢和谢颂华两个人对坐着一起在喝茶。
谢琼华一进来便没有一张好脸,「得了,也没有别人在,好好说说吧!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娘那点儿胆子,可不够你们这样吓的。」
她这半点儿不伪装的样子,谢文鸢还是头一回见,一时间不由愣住了。
谢颂华不由笑了,看着谢琼华笑着道:「看你装相,这会儿暴露本性,可不是要把大家伙儿都给吓着了?」
谢琼华翻了个白眼,直接往旁边的美人榻上躺下了,挥了挥手,让自己跟前的丫鬟也退下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姑侄三个。
谢文鸢便看了一眼谢颂华,见她点头,方才知道面前这个大侄女儿信得过。
「原本是你让人带话,叫我注意一些谢荔,我原本只当你是怕她跟东宫那一个勾结到了一起,要算计咱们家里,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扯上给娘下毒的事儿。」
谢荔啃苹果的动作一顿,立刻道:「这下毒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祖母的这一次生病果真跟上一次一样,是中了同一种毒?」
谢颂华点头,将那年芍药跑过来找自己的事儿说了。
「当时我便觉得这件事情怕是后头会有些说不清楚的内情,就直接告诉了父亲,但是我们都知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查出来。
也确实如此,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直到这一次祖母再一次被人下毒。」
「这么说来,芍药……是背后那人的暗棋?」
「原本倒是不知道到底这个芍药是不是个好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一直安安静静,半点儿疑点没露,这一次却是那人心急了,反而露了马脚。」
谢文鸢讲起事情的经过,「我还是一次无意中撞见的,是谢荔跟前新跟着的一个丫鬟,大家在寿安堂请安的时候,跟着芍药讨教女红。
芍药的女红自然不错,可寿安堂里若说女红,还有一个春分,再不济,也还有荼儿跟前的两个,芍药是母亲跟前一等的大丫鬟,哪里有时间给小丫鬟们讲这个?
因而我听说了之后便起了疑,越性连她们几个人都盯着了,这才注意到几个小的跟大嫂跟前的婆子蝎蝎螫螫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后面的事儿也不用多说了,这原原本本的就是谢荔和芍药两个将安氏个蒙了进去。
听到自己母亲做出来的愚蠢事儿,谢琼华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苹果都不甜了。
「好端端的,招惹我娘做什么?」她不悦地皱起一双秀眉,「就我娘手里除了现在那芝麻大小的管家权,也没甚好惦记的呀!」
谢颂华微微一笑,盯着谢琼华道:「你再仔细想想,若是当真坐实了大伯母谋害祖母的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你觉得大伯可会将你母亲休了?」
谢琼华还真仔细想了想,然后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你还别说,别的我不敢保证,要说这个,不可能!
我娘那个性子,我们都清楚,我爹比我们更了解,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纵着她,且我爹那个性格,孝顺是孝顺,倒也绝对称不上是愚孝,哪怕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替我娘洗刷冤屈,也不可能会休掉她。」
「这就是了,」谢文鸢接着她的话头道,「一边是你娘谋害婆母,一边你爹又不肯休妻,那你说最后会怎么样?」
「会怎样?」谢琼华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再看她们俩的神色,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你是说,分家?」
「这必然要找个什么理由把家分了,这家一分,你娘再如何也不能给二房当家,即便二嫂仍旧没有办法获得二哥的原谅出来理事,那府里的大小事情,不就落在了黄姨娘的手里了?」
「不对!」谢颂华轻轻摇了摇头,「二哥哥眼看着就要娶亲,只要二哥哥的亲事落定,这家里的中馈,自然是交给嫡媳的。」
「娶亲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谢文鸢冷笑了一声,「好人家的姑娘,哪怕是再急着嫁人,三书六礼走一遍,也得一年的光景,这一年里,许多事儿要办便可办成了。」
谢颂华不由想起了谢荔当时在王府时候的模样。
就这么不愿意嫁去苏家?
如谢文鸢所说,若是黄姨娘当家理事,谢荔的婚事,还真能有别的转机。
屋子里一时沉默下来。
还是谢琼华先忍不住,「得了得了,我听懂了,还就是那个江淑华要搅和家里的事儿嘛!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第一,她到底是要做什么?要安排个谢荔这般折腾?
第二,咱们现在怎么办?姑姑你既然那么早就盯着她们了,又特意等到现在计谋成了才告知我们,不会没有后手吧?」
谢文鸢闻言便和谢颂华相视一笑。
她正要开口,却被谢颂华给拦下来了。
「怎么?这会儿着急了?你早就知道谢荔从东宫回来,怎么你就不上心?可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