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岩一听这话,像是在怪罪的样子,哪里敢退下去。
还是谢文鸢开口替他说话,「就是这个性子,娘娘莫要见怪。」
然后又转向他,「娘娘不是在跟你说虚的,你在这里也不自在,不用陪着了。」
林季岩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行礼退了下去。
等出了门,立时觉得好像活了过来,狠狠地喘了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有喘完,便又想到重要的那件事情,少不得趴在窗子边上给谢文鸢使眼色。
谢文鸢却是犹豫了好久,才按照原本说的说辞,「这一件东西着实不容易打造,我找来的虽然是我手底下最能干的能工巧匠,这一时半会儿的,却也还好几日。」
屋子里头的谢颂华便有些不大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点头道:「那便劳姑姑再催一催,当初那里头许多宝石,还是我借王爷的锦衣卫四处搜罗来的,王爷都知道的事儿,若是他也问起来,我就真不好答了。」
说着说着,门口小丫鬟一个眼色,姑侄儿两个同时松了口气,又相视一笑,谢颂华到底没撑住,将脑袋搁在了谢文鸢的肩膀上,「哎哟,为了今儿这场戏,我这脑袋可真是遭了罪了,着实是重得不行。」
这话说得谢文鸢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装起样子来竟还真这么像,方才进来的时候,那王妃的架势可真是端得十足。」
谢颂华却摆了摆手,「我这算得了什么,我见过更会演的呢!」
「哦?那是谁?」
当然是你那好相公现在的姘头!
谢颂华当然不会供出娇蕊的名字,不然叫谢文鸢知道她与这些下九流的人来往,恐怕又是一顿叨叨。
「你说他会不会去那女子那边将东西要回来?」
「想要也要不回来了!」谢颂华老神在在,伸手去摘头上的那支死重死重的正凤,带将那纯金的东西摘下来,头总算松快得多。
今日翠柳还替她带了一脑袋的假髻,不然还真撑不住这么大只头饰。
「怎么说?」谢文鸢伸手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到底有些心疼,「你这个样子,我倒是觉得你真不大适合做这人人仰望的王妃了。」
「王妃是真,人人仰望就算了,我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她说着也不好赖在姑母身上,便又坐直了身子,「锦衣卫已经捉人去了。」
「啊?你说那女子!」
谢文鸢吓了一跳,然后有些担心到,「她也辛苦一场,好好一个姑娘家,可莫要吓到了。」
「你放心,都已经跟她说好了。」
谢文鸢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
林季岩走出谢家大门,着实犹豫了许久,方才那宸王妃的架势把他吓得不轻。
林家从前也不过就是个地方四品,林老爷子一死,后面几乎没有什么出息的子弟,对于京城里的情形,甚至多是从谢文鸢的口中得知的。
在小地方待久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京城大户人家的见识。
就宸王那个名头,谢颂华一个宸王妃足以将他给吓到,更何况还狐假虎威搬出了皇后。
原本还觉得情深意切的娇蕊,立刻就变得没有那般重要了。
只是少不得要舍弃些面皮,去将东西要回来。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怎么开口,能让娇蕊同意,还能让她帮着保密,不叫其他人知道这会儿事儿,无他,着实丢不起这个人。
结果来来回回也没有想出个妥当的说辞,毕竟娇蕊当时的感动的神色还印在他脑子里,知道此事不易。
结果等他到了戏园子,便发现今日的情况不大寻常。
一脚踏
进去,就被人给拉住了,「好你个姓林的,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毛贼,竟然偷东西偷到人贵人家里去了。」
林季岩本来心里就有鬼,听到这话,顿时吓得不轻,当即就要往外跑,却被扯住了手脚,「你今儿可把娇蕊给害惨了!人锦衣卫在拿人呢!你这个骗子,还不敢紧去认错!」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其他人,戏园的人一看到是他,当即便将他捉了过来,那班主立刻拉住他往里头走。
只见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拖着娇蕊往外走。.
而另一个锦衣卫的手里赫然捧着那只匣子。
「官爷,官爷容秉,我们娇蕊姑娘不过是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往贵人府里盗窃呢?东西是这个人送过来的,说是要送给我们娇蕊姑娘,当时可是许多人都见着的!」
林季岩急得满脸通红,却不知道如何辩解,只一个劲儿说「不是」「不是」。
但是锦衣卫岂是愿意慢慢听人辩解的?只立刻喝问了一声,「这个班主说的是不是?!」
林季岩吓得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锦衣卫的威名,整个大启何人不知?!
都说进去就是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