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是让谢颂华皱了皱眉,「好臭!」
谢温华吐出来的这口血是黑色的,带着隐隐的腥臭味儿,确实不大好闻。
他感觉自己胸中剧痛,额头都因为这痛而迸出颗颗汗珠来。
忍耐了好一会儿,那疼痛才渐渐消退,随手摸了妹妹一块帕子擦了擦汗,才终于有力气开口,「你还有没有良心,我都吐血了。」
翠柳悄无声息地进来将地上的血污收拾干净了,又默默地点了一炉香。
谢颂华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眉,「这是解毒呢!吐口血算是好的了,说明你还有救。」
这方面的事儿,谢温华不了解,也没有办法跟她争辩,只是看她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挑眉道:「看来你分明就有把握。」
「你这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蛊毒,解起来也不麻烦。」
谢温华皱眉,「蛊毒?」
想了想自家兄长的性子,谢颂华决定还是不要多说,「横竖你这两日注意休息,好好养两日便没事儿了,下回那小郡王见着你,也不会再有那样的目光了。」
谢温华半信半疑,可看自家妹子已经埋头写医案去了,又觉得她应该不是在哄自己。
当即高高兴兴地应下了,「若是真的没事儿了,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他是真的很久没有在城里厮混了,那些新开的酒楼一家都没有去过。
谢颂华不以为意,只是笑着摆手,「不送。」
「绝情!」刚要走出去,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来,「唉,不是我说你啊!小四,虽然你跟那个萧钰的事情基本上定了,可是这到底还没有成婚,叫人瞧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对你女儿家的名声不好。」
「再不走我再给你吃回去!」
谢温华立刻闭嘴。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谢温华走了之后,谢颂华这才让翠柳将她方才收出去的谢温华吐出来的秽-物拿过来。
然后便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埋头研究。
倒是扶风眼尖,看到翠柳又拿着那盒子进去了,不由疑惑地问道:「王妃这是在做什么呢?」
这样明晃晃的打探,倒是头一回见,翠柳只是抿嘴笑,「我们姑娘喜好医术,自是有许多东西要研究的,华阳夫人当初不就是被咱们姑娘治好的么!」
扶风便明白自己僭越了,当即便笑着道:「奴婢去给王妃熬盅汤来吧!今日是王妃生辰,还这般忙碌,可莫要亏了身子才是。」
碧桃见她走了,顿时不悦道:「我就说嘛!好端端的送这么几个人过来,能是什么好货色,看,这还不是忍不住了?」
「少说两句,横竖我们暗中盯紧些就是了,眼下在咱们这个小院子里能有什么?将来到了王府,才有的麻烦呢!」
翠柳的话让碧桃想起了这四个人被送过来的目的,脸色不由更难看了。
「不知羞!上赶着想要来给人做……」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翠柳打断了,「方才叫你少说两句,你还越发来劲儿了。」
听到她这么说,碧桃便不敢在开口了,转身进了屋子,去看出阁那日要用的绣品。
到底是王爷的婚事,哪怕谢颂华几乎将所有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到底还是有些忙碌。
光是自己这一屋子的东西就需要好好打包。
原本她料定这婚事不会那么顺利,毕竟还有慧敏那个疯子在暗中窥探着。
谁知长公主府竟一直很安静,倒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先遇到了另一个人。
看到陈留的时候,谢颂华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初
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之后,他又因为高家的逼迫离开了京城,谢颂华几乎都没有想起这个人。
这一次再见着她,她蓦然发现,眼前的青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仍旧是一身朴素的青衫,哪怕如今他已经有了正经的官身,身上也不见半点奢华妆点。
只是身上的料子换了,却半点儿绣纹不见。
他负手站在路上,很显然是在等他。
清隽的眉眼间多了两分成熟,却也多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骨。
谢颂华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是欠下的債,不是一句两句能还得清的。
可这到底是人情债,而且是原主欠下的,谢颂华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大的心里负担。
「陈公子。」谢颂华稳了稳心神,含着一丝客气的笑容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回京的?」
「昨晚上才回来,」陈留看着她,终究是眉眼间露了几分行迹,沉吟了一息,才接着道,「回来就听说你婚期已经定了。」
谢颂华轻轻点头,笑容不变,「嗯,前院的帖子已经派下去了,陈公子可收到了?」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谢颂华明显看到对方眼眸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