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慧敏郡主竟然会这么疯狂,相当于是直接去谢府将谢颂华给绑了出来。
眼看着自己的小厮去了,谢琅华脸上的紧张多少放松了一些,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谢颂华的胳膊,“别紧张,我在呢。”
谢颂华胡乱地点了点头,心里仍旧惦记着慧敏郡主说的姓江的人,会不会是江氏夫妻。
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对劲,谢云苍得到消息的时候,江氏夫妻已经离开清水镇好一阵子了。
而那会儿,她与萧钰并没有半点儿关系,以慧敏郡主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性子,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去清水镇找江氏夫妇?
但看她方才说那话的样子,又分明意味深长。
谢颂华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只好轻轻地掀开车帘的一角,注意外头的情形。
马车并没有要往任何一个城门去的迹象,也就是说,慧敏郡主的目的地仍旧在城里。
“这是往哪里去?”
谢琅华与她一道看着外头,“这是往琉璃厂的方向,那边可没有什么有名的酒楼菜馆,慧敏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京城我不大熟,哥哥想想看看,往那边去还有什么?”
谢琅华如今在工部任给事中,也像模像样地任职了好几个月,不再如最初入官场时那般青涩。
妹妹的话倒是果真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他又撩开一角车帘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道:“不对!怎么这竟是要去琉璃厂的样子?”
“怎么不对了?”
谢琅华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想了想才道:“莫非是要去梁园?”
“那是什么地方?”
“这里我倒是听说过,原本是前朝的一位王公贵族的住所,因其夫人是江南人氏,这园子与咱们京城别人家的都不大相同,全然的江南园林风格。
后来朝代更迭,几经易手,差不多败落了,直到一二十年前,被一位富商买下,做成了私房酒楼。”
“听哥哥这么说,这个地方应当很有些名气才是,为何听上去,哥哥好像也不大清楚的样子?”
这么大的一个园子,用来做生意,那做的自然是有权有钱的人的生意。
谢家这样的门楣,在京城也算得上是高门大户了,谢琅华却不知道内里的究竟,似乎多少都有些不大寻常。
谢琅华的脸上便有些泛红,有些羞赧道:“我从前一心只顾着读书,何曾来过这样的地方?
且这里头也算不得是正经读书人该去的,听说豢养了许多专门培养的扬州瘦马,即便是那些大人物进去,也十分隐蔽,并不会叫外人知晓。”
名气都这样大了,竟还能不叫外人知道。
谢颂华忽然对这个地方好奇起来,这样的地方,怕是一般人都进不去了。
那得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里头应酬。
“可是,从琉璃厂去梁园,中间要经过铁老鹄寺,若要说方便,也不该走这条路才对。”
见谢颂华脸上带着不解,他正色解释道:“前朝笃信佛教,光是京城里头就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寺庙。
但是如今到了本朝,圣上笃信灵教,这些大大小小的寺庙已经拆除了不少,这铁老鹄寺的香火也不甚兴旺,上年报了工部,收回了这一块地,最近正在着手重新拆建,改成灵观。”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就压低了声音,“是替国师修的,因而又征收了周围的一些地,想赶在国师寿辰之前修建出来。
眼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边应该正在施工,过去的路也应该全被堵了,没法通行才是。”
他的话音才落,马车就停了下来,谢家车夫旁边的那个车夫撩开了帘子,“着实有些不好意思,竟不知道这边在修路,前头的路堵上了。
但是郡主安排的这个席面倒是耽误不得,只得从铁老鹄寺里头穿过去了,里头有些乱,可能马车有些颠簸,两位莫要介意,烦请稍微注意一些。”
说完并不等他们回答,便又将车帘给放下了,直接调转了马头,往铁老鹄寺只剩了一半的大门里头去。
谢琅华将身子探出车窗,外头跟着车的人便开口道:“谢公子莫要担心,我们郡主已经和这里主事的说好了,前头可以通行。”
谢琅华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前面郡主兄妹的马车,然后便坐了进来。
另外一边也同样是派了人看守的,想跳马车都不行。
谢琅华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谢颂华见状便压低了声音道:“哥哥是担心他们在这里动手脚?”
“这里许多工匠,都是从几大亲军卫所里调派来的。”
言下之意,以长公主和慧敏郡主的势力,要做些什么并不难。
他见谢颂华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到底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希望我那小厮能机灵点儿。”
实际上谢琅华的小厮已经足够机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