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华崩溃了,几乎是以当年陈胜吴广举旗起事的心情,决心返回。
她心里七上八下,大脑飞速转动,盘算着怎么跟死变态沟通交流。
可不管是哪种说法,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都难以预料会有怎样的反应。
果然书上说的都是对的,古代的太监真的容易心理不正常。
谢颂华纠结着回到原来的地方,然后就发现韩翦真的还在原地。
甚至似乎连姿势都没有换,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咳……”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怂,“我这个人呢!说话算话的,你也……你也算救了我一命,那我自该履行承诺,过来给你解毒,总不能,真让你的腿废了,是吧?”
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声音,谢颂华又往前走了两步,“你不答话,就是同意了啊!我现在可是放弃了逃命的机会,过来给你解毒的。
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再,再再再对我不利了,我过来了啊!”
奇怪的是,一直到谢颂华走到他面前,这个人都没有再动一下。
这让她心里不由有些狐疑,快速移过去,才发现他竟是闭着眼睛的,那张脸在这样的夜色下,惨白都不足以形容了。
而谢颂华注意到,他不但脸是白的,嘴唇几乎也与脸同色。
难道……
她犹豫了一下,又往他靠近了一些,“喂,死变……额……韩公公?”
果然,对方一无所觉。
谢颂华又再叫了一句,“韩公公?”
除了呼呼的风声,仍旧没有任何的应答。
谢颂华心里有些发毛,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还是没有半点回应。
该不会……
她吞了口口水,才哆嗦着将手指伸到对方的鼻子
虽然有些微弱,却还有些呼吸,所以……
“啊!”
手腕一阵刺痛,谢颂华吓了一跳,转脸就发现韩翦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锁在她脸上。
而她的手则被他死死地扣住了。
谢颂华胆都差点儿被吓破了,却不得不赶紧洗脱自己的嫌疑,“我……我就是……”
她话还没说完,死变态就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你……这……喂!”
谢颂华没有再叫他了,因为他往前头栽过来,才露出了自己的后背,右边后肩,分明插着一支箭。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谢颂华忽然想起方才在悬崖上,他站在那块孤石上,左手圈着她,右手还握着剑。
他这是铁打的,不晓得痛的吗?
谢颂华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这个死变态三番四次要她的命,按道理,她这会儿应该补上一剑才是。
可……
她是拿刀的人,拿的却是手术刀,杀人这种事,她真做不来。
更何况……
不管怎么说,方才他确实是救了自己的命,哪怕是在自己的威胁之下。
谢颂华咬了咬牙,横竖她这会儿也不敢走,万一被狼吃了,那就真是尸骨无存了。
眼前这个人虽然好像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但好歹,还是个会喘气的人,若是真的狼来了,大约也可以先把他丢出去让狼先吃一阵吧!
谢颂华终于说服了自己,眼下这是她出于同类的恻隐之心,完全合情合理!
也不知道是因为旁边有一个人的缘故还是什么,她终于没有了方才那般紧张,前头是一片密林,她是不敢过去了。
这里好歹还有点儿光,能看得清大致的情况。
她便四处走了走,竟然真给她发现了一个小山坳,是从山壁上往里头凹进去的一块,不深,藏两个人还行。
只不过……
她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韩翦虽是个太监,却还是个七八尺高的男人,她只能一点点将人拖了回去。
只是他背上有伤,只能委屈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脸擦地了,好歹山坳里能避点儿风。
终于将他拖到了里头,谢颂华从雪层松软的地方找了点儿干树枝出来,抖了抖简单地铺了快地方出来。
她坐在树枝上,感觉自己累得人都快没了。
若不是担心在这里睡觉会冻成傻子,她是真的想好好睡一觉。
眼角的余光瞥到还在雪地里躺着的韩公公,谢颂华到底没能狠得下心,又费了吃奶的劲儿,将人拽了上来。
手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额头,才发现他身上一片滚烫。
这是……发烧了!
要死,在这样的地方发烧了,这还能活?
谢颂华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背上的箭上,咬了咬牙,还是将他的剑拿了过来,对着他的衣服,却又有些下不去手。
这种环境要做这样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