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忽然的出声,吓得谢颂华手里的榔头都掉了,她惊恐地转身,四处张望,“谁?!”
没有人回答,只听得到屋外头张妈妈在哄孩子的声音。
“出来!不要给我装神弄鬼,我可是坚定的马克思无神论者!你吓唬不到我!”
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谢颂华再等了一会儿,开始怀疑是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当她的榔头再一次举起时,那个男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试试?!”
这一次乔玉言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是真的有个男人在说话。
“你是谁?你在哪儿?”
谢颂华四处看着,甚至出门问了一句张妈妈,确定院子里没有别人之后,尽管觉得非常难以置信,还是将视线落在了手指上的指环上。
或许……可能……应该……
“你在指环里?”
“……”
谢颂华决定再试一次,“你最好说句话,这指环我摘不下来,你再不开口,我只能用榔头砸了。”
仍旧没有声音,谢颂华再一次拿起榔头,“我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碎了别怪我。”
就在榔头快要落下的时候,那个声音终于回答了,只是一个淡淡的“嗯”,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颂华将榔头放下,抬起手对着阳光观察指环,仍旧绿莹莹一汪碧水似的,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面?”
“你是谁?妖还是精?还是什么别的?”
虽然从前一直坚定地信仰无神论,可她都能穿越了,好像出现别的什么东西也能理解。
只是可惜,这似乎是个高冷的妖精,对她的问题根本不做回答。
“我这指环怎么摘下来?你在这里面看得到我吗?”
可惜,仍旧没有回答。
“你该不会是寄居在我身上,汲取我精魂的吧?”
谢颂华忽然想起小时候看得聊斋,不由紧张起来。
“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终于听到这个妖精说的第三句话了,只是语气不大好的样子。
真是没教养,谢颂华再试了一下,果然还是摘不下来。
正想问问妖精要怎么把指环摘下来,张妈妈就抱着孩子进来了,脸上喜滋滋的,“四姑娘你看,小少爷喝了奶,精神多了,都睁开眼睛了呢!”
谢颂华手上接生过不少小生命,这会儿看着小家伙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得一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张妈妈闻言眼睛就红了,“四姑娘是小少爷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四姑娘,小少爷肯定没有活路,张姨娘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四姑娘真就是我们小少爷的贵人呐!”
闻言谢颂华便叹了口气,原主回到谢家没多长时间,但是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指指点点看猴子似的嘲笑,印象中,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张姨娘在路上遇到时,会朝她点点头。
或许这也是老天爷的安排,哪怕是一点点的善念,也有因果,不然若非她穿过来,即便原主没死,结果也还是一尸两命。
“早上来不及细说,”谢颂华拉着张妈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在张姨娘的房间里,发现了没有烧完的芫花根,我记得我进去时,也闻到了一股甜香味儿,若是没有记错,似乎是梦香甜?”
见她说得认真,张妈妈也不敢含糊,“原本还有大半个月才是产期,可孩子大了,姨娘晚上总睡不好,就叫大夫来看过,后来用了梦香甜,晚上睡觉才好些,昨晚儿也是这样,原本老奴每天晚上都会守在姨娘外间的。
谁知入夜时说是老爷要来,叫老奴去厨房拿些果食来,在厨房又与那起子人扯了半天,等回来就出了事了。”
“姨娘跟前没有其他人在了?”
谢颂华正问着,忽然听到外头似乎有些喧闹,七嘴八舌的声音远远近近。
张妈妈把孩子放下,“姑娘你在屋里待着,老奴出去瞧瞧。”
没一会儿张妈妈就回来了,满脸震惊。
竟是刘婆子盗窃案被谢云苍起底了,外院内院一起查,且都知道老爷发了怒,谁也不敢轻拿轻放,这最后一路追查,就追查到了谢淑华的贴身大丫鬟身上。
“那丫鬟已经跳井死了,说是心思大了,外头有了人,想着偷一笔钱叫刘婆子先拿去,好做将来立身的根本,眼下被查到头上,没脸活了就寻了短见。”
谢淑华还真是下得去手,一条人命说填就填了。
跟在谢淑华跟前,多少好处捞不到?还要去偷这些钱?层层打通下来,到手能有多少?
这么个替死鬼,遮掩起来可真不够看的。
当然,有的谎言能不能作数,单看听得人愿不愿意信。
从谢淑华阴沉着脸带着两个丫鬟找上门来的样子,可见齐氏是信了她这个便宜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