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提着心等了一阵,蓦然,一旁走出一个灰色衣跑人来:
“六爷,我们爷已经等很久了,请!”
莲六此时笑的灿烂,点头哈腰的:
“虞管家,隧爷已经来了?都怪小的,今日来之前,族中有事儿耽搁了!”
盛红衣此时,并未放松。
甚至比之刚刚的提着心还要更加的紧绷一些。
首先是这个虞管家,盛红衣轻轻的瞥它一眼。
却是这一眼,那人似有察觉,原本低垂的眼突然抬起,那眼神似幽暗无底的深渊,就这么空洞的朝着盛红衣神识隐藏的方向看了过来。
盛红衣的神识瞬间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
莲六似也察觉了不对劲,它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嗫嚅,能听出它平日该是对这个虞管家似乎很忌惮亦或者害怕?
“虞……虞管家,您怎么了,可是小的有……什么不妥?”
虞管家没有说话,气氛依旧凝滞,似风雨欲来。
此时在酒楼里坐着的盛红衣,垂目而坐,若是有人经过她身边,便能发现她此时此刻姿态僵硬无比,宛若木雕。
仿佛过了很久,虞管家才开口:
“没什么,应该是小人看错了。”
随着它说话,盛红衣的神识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逐渐缓和,她才稍稍敢放松一些。
酒楼之中,她慢慢动了,只是,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
虞管家,使她不得不关注。
刚刚惊鸿一瞥,已经足以让盛红衣判断出它身上自带的一些基本信息。
它显然是个魔族,身上有很浓郁的魔气。
让盛红衣颇为在意的是,对方修为不错,在四阶往上。
而且,它刚刚究竟在哪里,又是怎么出现的,盛红衣居然并没有察觉。
尤其,敏锐性还那么高,盛红衣只是透过神识淡淡的一眼,就被它有所察觉。
这般的能人,居然只是个管家吗?
那其中的隧爷?
隧姓?盛红衣不会忘记在魔城之时的隧圣魔神。
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呢?
这个隧爷,既然管家是个魔族,自己自然也是。
酒楼里,盛红衣半隐在暗处的脸有些阴晴不定,走过之人基本上没人注意到这个靠窗之人。
她半隐在那儿,全身气息收敛的巧妙,似已经同桌椅和周遭环境融在了一起。
掌柜的一边打着算盘,忽然,就听见一个轻缓的女声,清晰响在它的耳边:
“不用找了。”
它茫然抬头,就见桌子上多了一颗暗珠,它下意识往门口看去,就见门边一抹暗影一闪而逝。
它困惑的看了看厅里坐着的人,半晌,才想起来,原先那靠窗的角落坐着一个人,这会子已经不见了。
这还得归功于它出色的记忆力,也幸亏这女子是这里的住客,它不是第一次见她。
便是如此,它也差点忽略过去,险些就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它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个鬼?”
只有半鬼,才可能这么鬼祟。
可是,它又觉得不像,因为一点阴气都没有嘛。
它困惑不解摇摇头,也罢,它就是个掌柜,赚钱就行,要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掌柜心里再清楚不过,想要安分守己的做生意啊,这好奇心不能有,再者,还得放下身段,做的了孙子。
却说,门口忽然起了骚动。
掌柜的一抬头,顿时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它颠颠的跑出去:
“莲管家,您来了?正等着您呢,小的已经准备多时了。”
莲管家没动,倨傲的站在那儿,脸色斑驳,深深浅浅,颜色不一,脖子处有一块凸起,像是一颗肉瘤,蜷缩在那儿。
掌柜自怀里先是掏出个锦囊,双手呈上:
“这是今年给莲族的租金。”
等到莲管家接过,它忙不迭的又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塞过去:
“这是小的给莲管家的孝敬,莲管家百忙之中还要亲自前来,真是辛苦了,这点孝敬是给莲管家买酒喝的。”
莲管家终于移下目光,堂而皇之的打开了那个锦囊。
应该是这位掌柜给的好处让莲管家满意了,它终于施舍了一个笑脸:
“呵呵,你这么知情识趣,咱们族里的老少爷们都知道,好好干,主子们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敷衍的拍了一下掌柜的肩膀,又问了一句:
“最近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掌柜脑海之中不知怎么的,蓦然就闪过了盛红衣的身影,它下意识微微偏了偏头,只觉得自己怕是魔怔了,那女子看起来是有点奇怪,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形形色色的人多了。
而且,莲管家这话只是例行公事,对掌柜来说,这莲管家便是那悬在脑袋上挥之不去的刀。
它巴不得赶紧把它送走才好,何必徒生事端。
别看它这生意做的红火的很,却少有人知道,这一年到头,所挣的钱财,大半入了双头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