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缸之中。
醒来的时候,它爹娘和弟妹连尸首都没留下,只有满地的血和被砸的一片狼藉的铺子。
徒留在它脑海之中的印象就是那什么管事身后跟着的两个石人!
身高至少有十尺,便是它爹拼尽全力,也没有撼动它们一分之力……
就在它沉在那血海之中,觉得血水已经浸没了它口鼻使它无法呼吸之时,突然有一只手把它一把拎了出来。
那手把它拎出来后,还提溜着它甩了甩。
它被甩的晕头转向,想骂娘,却清醒了。
它眼中血色尽褪,便看到它大妹子同它相对而坐。
“醒了?”
“我……怎么了?”它怀疑是大妹子对它做了什么,可它没有证据。
“大哥大约是魔怔了,我抽了你一巴掌,你就醒了。”
“……”兔老大被盛红衣一提醒,就觉得自己左边脸确实抽痛的厉害。
嘶。
疼是疼了点,但大妹子也是好意……它属实没有理由怪她。
“看大哥脸都肿了,咱们今儿个就去会鲜楼吧,就当我给大哥压压惊。”
盛红衣着急知道那石人的事情,还想同兔老大聊一阵。
兔老大眼角余光已是瞄到袋鼠兄弟回来了。
它耸耸肩,算是应了。
它懂盛红衣的意思。
不过它既然说出口了,那就没有再隐瞒的意思。
尤其,刚刚那血色的记忆,让它深刻知道,原来仇恨,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解。
而是会更加的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盛红衣也看到了袋鼠兄弟,上前一步同人热络的聊天。
因此,她并未发现兔老大探究的眼神:
刚刚真的只是妹子的一巴掌就把它给抽醒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巴掌?!
袋老二老三心思单纯,听说晚上又去会鲜楼不要太开心。
本就心大的它们一点没发现自家老大的沉默异常。
吃饭的时候,盛红衣本想说点什么,数次被兔老大转移了话题,她扫了袋鼠兄弟两眼,心中已是懂了兔老大的意思,便没再提。
兔老大是在保护袋鼠兄弟呢,有个这样的大哥,袋鼠兄弟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晚上,盛红衣回去,她走的很慢,果然,路程未过半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盛红衣脚步未停,只道:
“你来啦?”
兔老大“嗯”了一声,一快一慢间,兔老大越过盛红衣,两人错身而过。
而盛红衣的掌心已是多了一枚玉简。
盛红衣步伐未停,看着兔老大而去,她捏了捏玉简,便是还没看也知道,大约这玉简之中有她想知道的东西。
而兔老大这般做,未免没有想借她手报仇之意,今日这番对话,两人之间是一种坦白也是一种试探。
想必,兔老大也清楚,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可惜,这个愿望,盛红衣却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帮它实现。
此去迷瘴林,若无意外,她便一去不复返了,否则她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拖家带口。
不过,这些话不用宣之于口了,她到底没有办法和兔老大成为纯粹的朋友。
然,这般的结局也不错。
两人有共同的敌人在,若是真有并肩作战的那一天,盛红衣也欣然前往,绝不推脱。
明日兔老大一伙三人不会出现了,今天算是提前结束了。
不过未来,若有双头莲族的消息,盛红衣相信兔老大会传递给她的!
之前,她已经给了兔老大她“娘家”的地址。
那地址,恰在去迷瘴林的必经之路上,是龏涟的地盘,绝对可靠。
盛红衣慢慢的走回了临时住所,思绪有些飘飞,进了屋,她拿出玉简。
神识探入玉简,其中的内容让盛红衣诧异。
其中内容非常零碎,一看就不是一日记录的,那是日复一日的将得到的琐碎消息一点一滴的记录在案的坚持。
零碎啰嗦,却也弥足珍贵。
盛红衣细细的看,她知道这份玉简的分量。
等到看完,已是一夜过去,外面,天光已亮。
盛红衣终于将双头莲族石人的消息给仔细看完了。
都已经要走了,兔老大今儿个也不来了,盛红衣索性也不出摊了,只在自己的住处继续琢磨石人的事情。
石人,就兔老大多年追访,至少有三个。
这三个石人所向披靡,乃双头莲族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最大依仗。
三个石人,平日出动,都穿着隔绝神识的长袍,虽然高大,但也不会过多的引起旁人注意。
唯独近身接触过的人,方知道那些石人长相很是奇特。
脸部僵硬,呈青面獠牙之态。
最可怕的是无论是法术还是蛮力,在它们面前似都是无用的。
玉简之中,还有石人的画像。
那画像模糊,能看出兔老大画的有多么的不确定。
可,盛红衣看那玩意儿,却是越看越有熟悉之感。
她想到了天恶、守正以及鬼门上那三块天外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