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盛红衣不细想这些,甚至刻意回避,那是因为她根本不觉得自己是黑莲。
于她而言,黑莲只是前世,有些因果牵扯,她接着便是。
同白莲的相遇,也是一样。
她同白莲已是相遇了,这一生两人都好好的也就行了,至于梦境里那些个原因,盛红衣压根不在意,更不想纠缠。
她同白莲谁欠谁,怎么算的清,也没人会去算。
毕竟她们同根而生,同胞姐妹,世上再没有比她们更亲近的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
盛红衣再没有比现在更清楚,她就是黑莲。
所以,黑莲的宿命还没有结束。
既然逃不掉,那盛红衣只能好好接着。
不接着能如何,这宿命便是她黑莲的命啊。
如此,她自然要深究原因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兴许,她的敌人还藏在暗处呢。
又兴许,黑莲的悲惨就是他们造成的。
这些敌人不挖出来,那死的就是她了。
盛红衣怎么可能愿意吃这个亏呢。
她可以当一条咸鱼,自己懒死,但绝不可能愿意被别人害死。
而更不愿意,敌人还没死,她先死了,那代表她输了!
这是两码事,盛红衣拎的清楚的很呢。
现在由龏涟说的话,结合梦境,盛红衣突然就窥见了一些以前没有在意的痕迹。
比起那劳什子的因思念而成魔,盛红衣更倾向于其他两个原因。
这第一嘛,她一着不慎,被敌人害了。
终究敌人棋高一着,用计谋暗算于她,使得她堕入魔道。
还有第二个可能,就是黑莲自愿的结果。
黑莲,如果早知道白莲有佛缘,她会不会退而让贤?
尤其通过这种方式,白莲也死而复生了?!
黑莲会不会去做?
盛红衣反正会做!
如今,静客还在,证明白莲确实死而复生了。
而堕入魔道的黑莲呢?
对旁人来说堕入魔道实在可怕,可黑莲呢?
盛红衣想到了魔莲子。
她连魔莲子都有,还能说她堕入魔道全是痛苦么?
莲妖,莲子是法力的集聚,妖丹所在,类似于人修的金丹、元婴。
不同的是,厉害的莲妖可能不止一个莲子。
这些,似乎是一种常识,刚刚盛红衣坐在这里,她想到莲子,这些信息便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而目前的黑莲,似乎还没有莲子。
所以,魔莲子大概率是她去魔域后,才修炼而得?
这般说来,不提黑莲在魔域的前期是不是痛苦,她却很有天赋,学有所获,居然连魔莲子都修炼出来了!
而魔莲子都幻化出人形了,是不是说,黑莲在魔域的成就不止金丹,至少是元婴以上了?
兴许是比她想象中更大的成就!
只不过,怎么后来她又成了盛红衣了?
哦,不对,她还去新世纪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
猛然,她感觉自己的袖子又被拽了一下,思绪中断,她回过头,目光凶狠的盯着龏涟,意思很明白:
你最好有话说!
她最讨厌别人在她思考的时候打断她了。
龏涟咽了咽口水,怂的很快:
“不是,你在想什么?天都快亮了!”
盛红衣一抬头,果然,天光又亮了起来。
虽然,这片地界常年雾蒙蒙的,显得不太干净,又遮天蔽日,不过,还是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的。
盛红衣去过幽冥界,很习惯这样的环境。
幽冥界的昏黑比这里更甚。
“天亮了如何?我有别的事情吗?”
盛红衣反问龏涟。
龏涟摇摇头,倒是没有,他们这些旁支,平日都是没人管的。
便是在外头死了,那也就死了,谁也不会妄想族内那些有权势的主支会为他们出头的。
但发呆这么久,也不告诉他为什么,他好奇不行吗?
盛红衣肯定不能告诉龏涟这些呀。
于是,她毫无犹豫的转移话题:
“对了,你为啥说我的神通不太正常?”
她举起右手,心念一动,中指的指间,蓦然多出一点火苗。
红艳艳的,她动了一下,它便变成了白色。
对,这就是南明离火,初发是艳红,可是燃烧越厉害,便会变成白色火焰。
只不过,这个火苗也太小了点,说是火星子还差不多。
盛红衣不大满意的撇撇嘴。
太弱了。
龏涟皱着眉,无言的把自己往旁边挪了些,他是水字辈儿,也不喜欢火!
尤其是这种火!
他光是看着,浑身就怵得慌。
“这还正常?你不是水字辈儿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冒出了火神通了?就你这阴寒的体质,居然受得了?”
不仅她,白莲也是。
真是奇怪的两姐妹!
盛红衣愣了愣,什么水字辈儿?
她看向龏涟的脸上对她指尖那点子火星子的嫌弃和惧怕,倒是立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