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笑:“能成为羽田先生的弟子,晚辈当然求之不得。只恐怕羽田先生……”
他抬眼望向羽田康晴的方向。
羽田康晴叹气:“有没有资格要在棋盘上论,我给你一局的机会,如果真有能力,收你这个徒弟也不是不行。”
郁江要的就是这个机会,毕竟他对自己的将棋天赋还是蛮自信的。
听闻羽田康晴要和柴田丹也对弈,羽田市代拖着病体,说什么也要现场观摩。
羽田康晴无奈,干脆叫人把棋具和小几都端过来,两人就在寝室内席地而坐,开始了这盘指导赛。
羽田市代好奇地坐在两人旁边,注视着棋盘。
对局很快就开始了,
最初羽田康晴并未把柴田丹也放在心上。
即便有胜又力的大肆赞扬,他对这个接触将棋不过半月的新手还是一点期望都没有。可随着自己一手佯守实攻被郁江看破,抓住机会吃掉他的桂马后,羽田康晴才真正的严肃起来。
两人从日上三竿对弈到日薄西山,在惠里进来添第五次茶的时候,终于还是以羽田康晴一手漂亮的王手结束对局。
“多谢您的指教。”郁江双手叠放在膝盖上,非常郑重地向羽田康晴鞠躬。
这一局他消耗了太多体力,时刻紧绷的大脑此时甚至有些眩晕。
反观羽田康晴却依旧精神奕奕。
他和真正的将棋高手果然还有很大的差距啊……
等等,他为什么要感慨这个?
学习将棋本来就是为了调查给他车子做手脚的幕后黑手,至于水平有没有提升本不应该出现在郁江的计划之中。
郁江纠结的模样落入羽田康晴眼中,他还以为这个小家伙遭受的打击太大了,连忙宽慰:“丹也君,藏而不露啊!我认为胜又还是太保守了些,你的天赋在我看来已经是百年,不,千年难遇的了!”
郁江很想问问他的天赋跟羽田浩司比起来怎么样,不过他毕竟是理智的,没有把这个问题真的说出口。
羽田市代笑得眼睛都快看不清了,她急切地问丈夫:“怎么样,这个徒弟还不错吧?”
羽田康晴将妻子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也不戳破,而是非常正式地对郁江说:
“丹也君,做我羽田康晴的徒弟,就要在将棋一途精益求精,我不要求你把羽田将棋发扬光大,但至少你自己必须完全继承我的衣钵。你能做到吗?”
“这是晚辈的荣幸。”郁江郑重其事道。
他正经起来,原本严肃的羽田康晴反倒笑了:“晚辈?”
郁江一愣,连忙改口唤了一声师父,并自称弟子。
将棋届一直有着师承制度,这点跟围棋很像。按理来说羽田将棋的现任当家收徒,还是唯一弟子,应当办一场正式的拜师仪式,邀请整个日本将棋届有头有脸的人物作见证。
但很可惜,羽田康晴自独子去世后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跟以前的朋友同僚来往过了,这对夫妻也不想再度回到公众视野。所以郁江的拜师仪式改成了简单的只在羽田家众人的见证下进行。
拜师仪式结束后,羽田康晴叫住了郁江:“丹也,方便的话,我让惠里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你就在家里住下吧?”
柴田丹也是羽田市代的救命恩人,羽田康晴对他又心怀愧疚,现在他们更是师徒关系,所以羽田康晴非常大方。他也是真的把郁江当成了唯一的晚辈看待。
然而郁江却摇头婉拒:“我平时还要工作,住得离公司近点更好。”
羽田康晴这才意识到柴田丹也并非全职将棋选手。
他本想劝说,可转念想起柴田丹也恐怖的天赋,又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叮嘱道:“就算是工作日也不要懈怠。”
“是,您放心。”
郁江向羽田夫妇告别,转身没入了夜色中。
“浩司离开的那年,也差不多像丹也这么大吧?”羽田市代忽然喃喃自语,“原来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羽田康晴揽住妻子,沉默不语。
儿子的早逝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楚,因为他,这些年羽田康晴几乎放弃了将棋——儿子都没了,这些传承还有什么意义?
可现在,柴田丹也的出现让羽田康晴重新燃起了希望。
活着的人总要朝前看,浩司的案子他们永远不会放弃,可羽田家的确也该有个继承人了。
这不仅是为了羽田流将棋,更是为了浩司未尽的心愿。
……
“所以羽田市代第二次接触糕点为什么没有过敏?”清水丽子得知今天事情的经过后,好奇不已,“是因为服用了抗过敏的药物吗?”
郁江忙着整理羽田康晴交给他的将棋相关材料,懒洋洋地回答:“当然不是。因为过敏原是蛋白质,高温加热早就变性了。”
这跟煮鸡蛋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