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节课,琴酒都在故意为难郁江,但他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他只是看不惯郁江这种主次不分贪图小利的小人,身为杀手不把任务放在第一位,杀人的同时还不忘觊觎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琴酒是一个很纯粹的坏人,他的世界只有组织和工作,眼里容不得一颗沙粒。郁江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甚至比卧底和叛徒更让他厌恶。
一般情况下,对于这种小人,琴酒不介意利用完后就送他们去见上帝。可惜郁江是组织的预备役,不能随意处置。
所以琴酒才不得不指名道姓让郁江回答高难度的问题,以期能找个由头淘汰郁江。
只是,讨厌的人能成为讨厌的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面对琴酒的刻意刁难,郁江的表现堪称完美。
暗杀木谷政信的计划本身就是郁江自己制定的,什么地方有漏洞,哪里还能再完善,怎样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这些事郁江早已烂熟于心。
一节课结束,琴酒不但没有在郁江这里讨到任何好处,反而被对方将了一军。
他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散发冷气。
伏特加亦步亦趋地跟在琴酒身后,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皮斯克迎面遇上琴酒,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怎么样,琴酒老弟?我听说你把情报实战课讲成了暗杀计划课?”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清楚一个问题。”琴酒危险地眯了眯眼,“郁江是什么人?”
皮斯克笑容不改:“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榜单’代号Ikue的新人杀手,我发掘出他的潜力,特意拜托你给他递了训练营的邀请。难道你都忘了?”
“你为什么不亲自邀请他?”
“我毕竟是训练营的负责人,直接邀请他有失公允。”
这个回答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可琴酒太清楚组织这些弯弯绕绕了,就算皮斯克亲自给郁江发邀请函,他也有的是办法不让别人知道。
琴酒皱眉,猜到了一个可能:“你想让他来我的小组?”
皮斯克闻言微讶,似乎没想到琴酒会这么问:“训练营选拔才到第二周,他能不能脱颖而出获得代号还是未知。何况你的小组是行动组要求最严苛的,新人而已,我想让他去,你也不见得就会认同。”
“哼。”琴酒冷笑,“你要的肯定不是JPN行动组的名额,即将成立的特别行动小组才是你的目的,对吧?”
“特别行动小组?”皮斯克故作惊讶地发问,“这是什么,那位想在行动组之外再建立一个特殊部门?”
“皮斯克,别在我面前装傻。”
琴酒掠过他,朝停放在院子里的保时捷356A走去。
晚风带来了琴酒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你不想让他死得太早,就让他滚远一点。”
这番话已经是清楚的拒绝了。
可皮斯克却望着琴酒渐行渐远的背影,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琴酒啊琴酒,这个组织不是你做主,如果郁江铁了心想要加入特别行动小组,朗姆都拦不住,更何况你?
皮斯克唯一担心的是郁江那小子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宁死不屈,非要自己一个人闯荡。
琴酒的特别行动小组绝对是新人最佳的起步平台。跟着劳模干两年,香车美女、豪宅地位就全都有了。
混出点名头后再把琴酒当跳板,顺利晋升组织高层,获得那位先生的青眼,光明正大的以乌丸郁江的身份回归。
到了那时,自己这个雪中送炭的伯乐也能成为从龙之臣,安享晚年。
作为少有的几个知道郁江真实身份的人之一,皮斯克终于在这件事上找回了些许场子。
元老可不仅仅只是在组织待的年份久一些,他掌握的秘密恐怕比琴酒头上熬出来的白发还多。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皮斯克觉得琴酒的金发不如前些年那样璀璨了,好像有变白的趋势。
日本就那么有魅力,值得琴酒冒着早衰的风险也要守在那里鞠躬尽瘁?
皮斯克开始认真考虑他是否也应该将自己的产业迁回日本,好好借一把发展的东风,掌控组织经济命脉,为少主加入琴酒特别行动小组打前阵。
正在餐厅吃晚饭的郁江忽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青川煜关心地问。
“没事。”郁江摸了摸发红的鼻尖,“可能是被胡椒炝的。”
安室透对某人不打草稿的撒谎嗤之以鼻:“这里面有胡椒?”
郁江发现安室透这个人真的是既无聊又幼稚。青川煜遇上他这么个旧识,恐怕是投胎的时候倒了大霉。
飞速干掉盘子里的食物,郁江抬头环顾一周,没看到那个不论什么天气都要戴针织帽的男人,于是问:“诸星大呢?”
“不知道。”青川煜咬了一口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