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咳咳咳……”
“是剧院的方向。”诸伏景光搀扶了一把差点没站稳的琴酒,换来琴酒警告的一瞥,他顺势拉开距离,表情温和,“帕佩特对阿莫洛斯号了若指掌,只能是他干的。”
琴酒眯起眼睛,语调冰冷:“你在这里守着。”
“可是……”
“伏特加,跟我走。”
“是!”刚从小艇上来的伏特加来不及收整自己就连忙应道。
诸伏景光目送着琴酒和伏特加远去,用联络器悄悄对对面说:“琴酒和伏特加上去了,小心。”
“收到。”
剧烈的爆炸让阿莫洛斯号乱作一团,乘客们像无头苍蝇班乱窜,把紧急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降谷零穿着侍者的衣服自然不会被客人放过,仅这一会儿功夫他的衣服就被扯得乱七八糟。
他艰难地穿过人流,勉强回应了诸伏景光的消息。
此刻降谷零目视着剧场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帕佩特,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该去情报中心窃取资料的人,却反手炸了高层聚集的剧院,那里是黑田长官三令五申一定要保护好的地方——帕佩特果然就知道给他添乱。
降谷零心情沉重,但身为公安,他此刻必须回到自己的岗位。
殊不知,他在甲板上穿梭的身影早已通过监控落入郁江的眼中。
“你还不跑吗?公安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他们能证明我是我吗?”郁江冷不丁地问。
诺亚一怔:“你是说……”
郁江通过掌上电脑操控控制着剧院的设备,那些刚被警卫从昏迷中唤醒的实验体纷纷挣脱束缚向外逃跑。而此时警卫忙着疏散剧场里的大人物,根本无暇顾及四散逃跑的实验体。
“不抓到我恐怕他们永远也不会心安。”郁江从电脑下方站起身,“但他们有任何证据证明我是我吗?又或者该如何证明他不是我?”
屏幕在他眼前分割成了九块,分别指向不同的场景。在他的眼中,降谷零正拼了命地往剧院跑,柯南好不容易借着爆炸的余波从女人手里挣脱,黑田兵卫面色严肃地部署着疏散任务,而他最终却把视线对准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人——易容成他模样的实验体。
诺亚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切地呼喊:“等等!”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猛烈的爆炸再度袭向阿莫洛斯号的所有人。
郁江早已提前做好准备,只是身体轻微晃动。可乌黑的烟雾瞬间笼罩监控屏幕,诺亚只来得及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啊——”。
不,等等,那声音……
“就在这里哦。”郁江的表情深沉得有些耐人寻味。
他忽然打开通往情报中心的隔门,一个被炸弹炸得面目全非的人影失去支撑,猛然向他们坠落。
诺亚哑然。
很久之后,久到郁江已经安顿好尸体,自己则悄然离开情报中心,久到他像是阿莫洛斯号的设计者般熟络地穿行其中,久到他一直避开人群直接走上了最上层的夹板,诺亚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杀了他。”
从诞生之初诺亚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因为创造他的弘树本身就是一个好孩子。可现在,被创造者要求协助的人却在他眼前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脱险。而那所谓的生命危险甚至还是郁江自己做出来的,他明明一开始就能走,他明明有更好更完美的办法,可他偏偏选择牺牲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不想帮你了。”诺亚有些委屈地说。
这倒是让郁江稍感意外:“我还以为你没有情绪。”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帮你了,我要回去。”诺亚坚持道。
郁江嗤笑:“所以我说弘树最不适合组织,但说不定又是最适合的那个。”
就像乌鸦和白鸠,乌鸦代表着组织罪恶的过去,白鸠则代表着哪怕在深渊沼泽中生长也依然无法磨灭的人性。
“什么意思?”
“你以为杀死他的人,是我吗?”
没等诺亚理解郁江的意思,又一轮更猛烈的爆炸发生了。这一次连郁江都没能提前做好准备,他被猛烈的爆炸波及,整个人被热浪掀翻,砸碎了船舱的玻璃,狠狠砸落在甲板上。
到甲板后动力仍未止,他不顾身上被碎玻璃扎出的伤口去抓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可身体还是没有丝毫停顿地向着船缘划去。
“郁江!!”紧急关头,诺亚喊出了郁江的名字。
可郁江已经无暇去分辨喊出这声名字的到底是诺亚还是弘树,亦或者是弘树身边的某位老人。
玻璃在移动的过程中深深嵌入他的身体,刺眼的鲜红自身下溢出,染红了甲板。
他猛地撞上了甲板最外侧的护栏,连金属护栏都没能拦住他,从中间断裂,郁江只来得及抓住其中一半,整个人便已腾空而起,悬在了阿莫洛斯号的外面。
“嘶……真是有够疼的。”他咬住下唇,用嘴唇的疼痛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好受一些。
他身边不断有人坠海,更多的人则在阿莫洛斯号的各处痛呼呻吟。
诺亚似乎这个时候才从震惊中恢复